第77章 古琴台

黄瞻约马小琥到自己的私人诊所里。黄瞻工作室处于闹市区一座写字楼里，办公场所并不大，只是一间100多平米的房间，里面却布置得仅仅有条，摆放着绿色的植物令人心情愉悦，舒缓的音乐令人平静有倾诉欲，每一个房间每一种风格，是为不同的病人而准备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了昨天的新闻吗？”黄瞻为马小琥准备了咖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了。我正要与你说这事呢。现在地震，海啸，台风、瘟疫都开始在全球各个地方肆虐。这绝不是偶然的，而是有预谋的一起出现！”马小琥锁紧眉头，焦虑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唉，这正是我苦恼的，我们基本上什么都做不了。擎宇都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，程佑行也是，我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，不仅如此，身边还埋伏着那么多坏人，我真是恨自己怎么帮不上一点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这话或许还早，你先来看看这个。”黄瞻将马小琥叫到自己的电脑前，指着屏幕上的病例说，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反常的社会现象，导致目前需要心理辅助治疗的人群显著上升。你看，我的诊所已经从一周前的25个突然预约上升到了本周的103个，如果不是我有意的将问诊看病的时间往后拖延，否则我连睡觉时间都没有。我想首先是我每天接待的病人过多，质量变会下降，这对病人不公平。其次，如果他们是非正常的心理疾病，找我也没有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你是一位品德十分高尚的医生，对每一个病人负责。我觉得，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地震的城市，突发地震，当然会引起心理上的恐慌，这不足为奇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，有些细节很有意思。”黄瞻将病人的问诊记录调出来，翻阅道，“你看，我对每一个病人都有视频和问诊过程的记录，你好好看看这几个病人，我将音量调高一些，你琢磨一下有什么细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马小琥于是坐在电脑前，仔细观看了这些病人的问诊视频，都是在工作室的房间里进行的，都是黄瞻单独和病人的会面对话情况，同时都播放着适当音量的背景音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奇怪！”马小琥反复看着几段视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，你发现了什么了？”黄瞻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些人进房间时的情绪都是激动、好动或者焦躁，但是你跟他们一说话，他们就好像能安静下来，并且和你互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观察能力还可以，但是只说对了一半。”黄瞻取下眼镜擦拭着，“你再看其他几个视频，病人由始至终其实都很躁动，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平静下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..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！是背景音乐。你看到的那几个病人，都是播放的同一个背景音乐，他们进入房间后，听到这些音乐，立刻能使情绪缓和，并能做到和我完整的交流。“你是有意放这些音乐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每个房间的音乐都是由电脑控制，随机播放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到底是什么音乐能够对他们产生这样的作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古琴！这几首分别叫《高山》、《流水》、《水仙操》，令人称奇的是，他们都是由春秋战国时期俞伯牙创作的曲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难道俞伯牙的古琴能够治愈他们的心理疾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不好说，但至少能对他们的情绪进行安抚，这样以来，心理疾病患者就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，伤害别人或者报复社会的事情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怎么说，有一线希望，总比没有的好。我们这就去古琴台，那里就是俞伯牙与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来到汉水岸边的古琴台遗址，琴台碑中有一副联曰：志在高山，志在流水；一客荷樵，一客抚琴。

        黄瞻与马小琥听着景区导游讲述着一段令人闻之哀伤的知音故事：

        公元前约311年，伯牙出生在春秋战国时期。他从小就酷热爱音律，他的老师成连曾带着他到东海的蓬莱山，师傅说是找仙师，其实是带他领略大自然的壮美神奇，使他从中悟出了音乐的真谛。于是，他在此处发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，便有感而发，创出一首好曲。此曲弹奏起来，琴声优美婉转而动听，犹如高山流水一般。虽然，一直以来有许多人赞美他的琴艺高超，但他却认为一直没有遇到真正能听懂他琴声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有一年，伯牙奉晋王之命出使楚国。八月十五那天，他乘船来到了汉阳江口。遇风浪，停泊在一座小山下。晚上，风浪渐渐平息了下来，云开月出，景色十分迷人。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，伯牙琴兴大发，专心致志地弹了起来。正当他完全沉醉在优美的琴声之中的时候，猛然看到一个人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站着。伯牙吃了一惊，手下用力，“啪”的一声，琴弦被拨断了一根。

        伯牙借着月光仔细一看，果然是个打柴的人。伯牙心想：一个打柴的樵夫，怎么会听懂我的曲子呢？于是他就问：“你既然觉得好听，可否直到我所弹何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打柴的人笑着回答：“先生，您刚才弹的是孔子赞叹弟子颜回的曲谱，只可惜，您弹到第四句的时候，琴弦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打柴人的回答完全正确，伯牙不禁大喜，忙邀请他上船。那打柴人看到伯牙弹的琴，便说：“这是瑶琴！相传琴瑟乃是伏羲氏所发明，观其外表，此琴应该也是那时所造。”听了打柴人的这番讲述，伯牙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。接着伯牙又为打柴人弹了几曲，请他辨识其中之深意。当他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的时候，打柴人说：“有一种高山的雄伟气势。”当琴声变得清新流畅时，打柴人说：“此曲让我感受到无尽的流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伯牙听了不禁惊喜万分，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，过去没人能听得懂，而眼前的这位不起眼的樵夫，竟然听得明明白白。没想到，在这野岭之下，竟遇到自己久久寻觅不到的知音，他这才得知此人名叫钟子期。俩人越谈越投机，并约定来年的中秋再到这里相会，再听自己新创作的曲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年中秋，伯牙如约来到了汉阳江口，可是他等啊等啊，怎么也不见钟子期来赴约，于是他便弹起琴来召唤这位知音，却还是未见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伯牙向一位老人打听钟子期的下落，老人告诉他，钟子期已不幸染病去世了。临终前，他留下遗言，要把坟墓修在江边，到八月十五相会时，好听继续听到伯牙先生的琴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闻罢好友仙逝，伯牙万分悲痛，他来到钟子期的坟前，凄楚地弹起了他们相遇弹奏的那首《高山流水》。弹罢，他挑断了琴弦，长叹了一声，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。继而悲伤地说：“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，这琴还弹给谁听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的故事正可谓那句千古传颂的诗句所言：

        摔碎瑶琴凤尾寒，子期不在对谁弹！春风满面皆朋友，欲觅知音难上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唉，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。”黄瞻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很让我感动，如果钟子期不死，伯牙或许可以继续创作出更优美动听的曲子，正如春秋时期豫让所说的名言，士为知己者死，女为悦己者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。”马小琥拉着导游继续问道，“您知道伯牙那把摔碎的瑶琴，后来怎么样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，历史上并没有记载。不过....”导游好像想到什么，继续说道，“我在一本野史里曾经看到一段话，说当时亲昭襄王，哦，也就是嬴政的曾爷爷，曾经非常欣赏伯牙对音乐的才华，据说伯牙摔琴不再弹奏之后，嬴稷多番托人找寻这摔碎的古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后来找到了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书上没有明说。不过，当时的人，并不喜欢收藏别人用过的东西，不像咱们的古董越老越值钱，他们对此不屑一顾，我想这东西应该非常好找到吧。”说完，导游便领着游客到下一个景点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嬴稷真的收藏起来，那一定传给了他的后人，秦国后来一直很强大，直到秦始皇统一全国，那么，这东西一定在嬴政那儿收藏着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马小琥的电话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擎宇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呀。”黄瞻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从遥远古代回来的人。”马小琥其味无穷地回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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