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狡兔三窟

话说这和氏璧的前身是一块原始美玉，称为“玮”，也称为“璞”。传说楚国有一个叫卞和洞的地方。一个叫卞和的人看见有只凤凰落在此处，鸣叫三声之后飞入岩中，人们常说“凤凰不落无宝之地”，于是他便将一块与周围不同的石头凿取抱回，经仔细辨认，他确信这是一块宝石，于是决定将此宝物献给楚王，借此让楚国声名远扬。然而一次、二次献宝，都被玉尹说成顽石，以欺君之罪先后被楚厉王、楚武王下令刖去了他的双足。第三次献玉感动了楚文王，文王令玉工剖璞得玉，命名为“和氏璧”，封和为零(陵)阳侯，卞和不受，说：“宝玉面世，吾愿足矣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惠文王时期，赵国得到楚国的和氏璧。当今秦王（亲昭襄王）得知后，愿用十五座城池换取这宝物，后赵国蔺相如识破秦王之计，完璧归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原来这就是完璧归赵的故事，也就发生在不久之前。”擎宇自言自语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和氏璧是当今珍宝，各国君主虎视眈眈觊觎有加，我等平凡之辈若想得到此物，你说，是否犹如登天？”鲁能对擎宇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事在人为嘛。总有办法的。”擎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兄弟，我倒有一个间接的办法。”男子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，你告诉我呗，不然我不好称呼你。”擎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未告知你姓氏，都是在下的错。”男子正视道，“我姓刘，单名一个恋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刘恋？嘿嘿，这名字好像女孩子。不过老兄你长得娇小玲珑的，仔细看你还真像个女孩呢。”擎宇一番话，弄得刘恋确实有些羞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何以见得？当今的姓名没有男女之别哦。那你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擎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秦羽？！”刘恋大惊失色，不小心还打翻了桌上的酒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刘恋兄为什么如此紧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..没事，没事。”刘恋再次打量了擎宇一番后，心情逐渐平复了许多。“我有一朋友，似乎和小兄弟同名同姓，所以才如此惊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我是擎天的擎，宇宙的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原来如此，发音如此相似，误会……误会…..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道同音姓名的朋友，擎宇怎么会忘记那个人呢，那便是西周大英雄秦羽，他们的故事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，就像电视台不停播放西游记一样，反复播放了好几年，可以倒背如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刘恋兄，你继续说呀，有什么一个间接的办法可以得到那和氏璧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是这样的。”刘恋这才定了定神，继续说道，“田文君家财万贯，稀世珍宝众多，据说他有一件狐白裘，十分珍贵，乃是价值万金，如能让田文君将狐白裘赠与你，你便可以用此物换取那和氏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..我和田文又不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是才说事在人为吗。这田府时刻众多是为何？是因为田文爱惜人才，他宁可养白食一千的人，也不愿错过一个对他有用的人。我和鲁能也只是暂时寄居于此，终有可以帮上忙的作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意思是，只要帮了田文，田文就不会吝啬他的宝物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擎宇聪明，一点就通，正是此意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，田文便回到府邸，一众食客纷纷上前招呼，问候，拍起马屁，三人放下酒杯，遂也上前拥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各位义士，我田某不才，得到大家的拥护，希望你们在本人府上吃好喝好，有什么困难可与大管家倾诉，能做到的，田某定当竭尽全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有一事，那薛城欠我债务无数，日久拖欠，恐生变故，我想请贤士前往收债，大家可毛遂自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收债这事，没有人马，没有后台，仅仅凭借一张嘴，是不容易收取的。众人皆是你看我，我看你，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一人可担此任！”刘恋自告奋勇站出来，擎宇暗暗称赞，刘恋这人确实与众不同，他好像有深不可测的计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是刘恋嘛。”众人嗤之以鼻，在下面耳语道，“他有个什么本事啊，自从来到田府，每天游手好闲。记得前几日，说饭菜没有鱼，田君给了鱼，又说身无分文，田君也给了钱财，再说出门没有车，田君遂给了车马。如此过分的要求，田君都满足与他，皆是因为田君大人有大量，不与他计较。今天又将有什么新花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原来是刘恋。你可愿意前去？”田文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也不是。”刘恋话里有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。”田文继续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乃一谋士，从术业上看，并非适合收债。不过，我可举荐一人，我做他的谋士，就两人前往，此事必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真想知道本府藏龙卧虎着哪位能人异士。请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乃是这位，叫擎宇的兄弟。”刘恋指了指站在后面看热闹的擎宇，于是他被人推倒前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？！”擎宇指着自己的脸，惊愕地反问刘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记住你说的话。一切皆有肯能。”刘恋小声鼓励道，转而对田文笑眯眯地说，“正是此人。他刚刚在与鲁能的技艺切磋中侥幸胜出，足以显露他的才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田文有些疑惑地朝鲁能看去，鲁能点点头，表示确有此事，田文逐渐喜笑颜开，“在本府能胜过鲁能者，你是第一人。你去，我便放心了。如能成事，必有重赏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。好…..好。”擎宇不知所措，只好唯唯诺诺抱拳谢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日我们便动身。还想问田公，此去薛城，需要带什么东西回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就随便吧，看府邸差什么，便带什么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刘恋和擎宇便赶往薛城。他们在薛城并没有收债，而是大摆筵席，请那些债户喝酒聊天，擎宇并不清楚刘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他来薛城一脸懵逼，刘恋要他只顾着吃喝便是。

        刘恋一面劝大家饮酒，从旁观察债户贫富情况，一面让大家拿出债券如前次一样验对，凡有能力偿还息钱的，当场订立还期，对无力偿还息钱的，刘恋即收回债券。并假传田文的命令，为无力还款的老百姓免去了债务，将契约当着他们的面焚烧掉。老百姓欢呼一片，感激涕零，有的跪下欢呼田文万岁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下擎宇可全部都看在眼里，这完全是倒行逆施嘛，他放下手中的鸡腿，急冲冲将刘恋拉到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哥哥，你不能这样害我啊，我好歹也是此次收债的负责人，你只是个谋士。你这样私自免去债户的款项，回去我们是要丢小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观察田文有很长时间了，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。我这样做也是为他着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咱们回去怎么交差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相信我好吗，正是政治，我历经无数朝代和君王……..。”刘恋不觉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“我自有办法，你只顾着吃好喝好，当是来游玩的便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辙了，擎宇心想行吧，吃好喝好，回去也不至于做一只饿死鬼，于是拿起两只鸡腿啃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田文府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此行收获如何？”田文忙不迭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此行一切顺利。为田公带回了礼物。”刘恋答，擎宇心虚侧身站一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是何礼物？”田文惊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此礼物叫作仁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此话怎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将那薛城的债务全部付之一炬。”刘恋于是将薛城经过讲给田文听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！你！怎能如此违逆我托付之事？！”田文大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田公您别急！请您想想，不办酒席怎么能把债户全都找来呢？债户不来，怎么知道谁付得起利钱，谁又付不起呢？现在，付得起的，已经定好期限，到期准能交上。付不起的，就是再过十年八年，他还是付不起。逼急了，他索性跑到别的地方去了，那些债券还有什么用处呢？您要是硬逼着他们，得钱不多，倒落个不好的名声，这划得来吗？我把这没用的债券烧了，使薛城百姓对您感恩戴德，到处颂扬您的美名，这不是大好的事情吗？我临走的时候，您嘱咐我拣您家缺少的东西带回来。我看您这儿金银财宝，山珍海味，什么都不缺，唯独缺少对穷苦人的情义。所以我就把仁义给您买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，田文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。他只好挥挥手，说道，“罢了，你们辛苦，去休息吧。”遂愤愤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脑袋没有掉。哈哈。但是，咱们可能在这儿混不下去了。”擎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哼，急什么。此仁义我给田文带回来了，如果他不领受，那便说明他没有资格配得上这个义字。而我……便没有在此继续逗留的必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擎宇并没有听懂他的话，接着，刘恋叹了口气，若有心事地走出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月后，秦国大臣极力排斥田文出相，他们认为田文是齐国人，肯定会“先齐而后秦”。秦昭襄王不得已，罢免了田文，田文落魄地经过薛城，薛地百姓听说田文来此的消息，扶老携幼走出数十里路去夹道欢迎。此时他才恍然大悟，刘恋为他买的仁义价值所在。回到府邸，宴请他们，再三感谢刘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得人心者得天下，有了天下还愁钱财么？狡猾机灵的兔子有三个洞穴，才能免除后患，希望您也能如兔子一般，有高瞻远瞩的智慧。”刘恋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所言极是，我定当牢记教诲。此次，我如何答谢二位才好？”田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您赠与我狐白裘以换取秦王那块和氏璧。”擎宇看时机到了，这不就是刘恋所说的水到渠成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这块玉确实刚刚被秦王所得，但，倒不是我舍不得啊。而是那狐白裘早就送给了秦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有何难，我去与你偷来。”鲁能自告奋勇地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鲁能兄，你不是能工巧匠吗，怎么还有这样的本事？”擎宇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所不知啊，这宫门都是我家鲁班后代所建，我知晓玄机所在，因此可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此，这秦国我亦待不下去了，我化为百姓，只待鲁能偷出狐白裘，我们星夜逃出城去，我便回齐国。”田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！就这么定了，田公回齐国，我们取得狐白裘就去赵国换取和氏璧。”刘恋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，擎宇想用这狐白裘换取那和氏璧，我认为，还是有些异想天开。”田文摆摆手笑道，“但是，如能请得一人，当做说客，说服那秦王，还有一些希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何人能帮我这个忙？”擎宇忙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认得一人，名叫张仪，此人是鬼谷子的徒弟，有经天纬地之才，只可惜时运不济，此时或许正流落于楚国郢都街头，但与我交情甚好，我书信一封，出城后，你去寻他，结识与他，此事便可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多谢田公！”擎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星夜，鲁能用“狗打洞”的本事，从皇宫偷出了狐白裘，他们一行人便日夜兼程出函谷关，赶到函谷关时，已是深夜了。根据当时秦国出关的规定，只有鸡叫了才能开门放人进出关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鸡叫才能开门，这岂不是要等到天亮？”刘恋看了看天色，现在还早的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恐怕夜长梦多啊。”田文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有什么难的。看我的吧。”擎宇嬉皮笑脸地下车，他在马车上找到一个小篓子，用布将篓子包裹严实，只露出前后的缝隙，活像一个喇叭，他运足气，扯扯嗓子，学者公鸡打鸣的叫起来，田文和刘恋对视一眼，这声音还真像鸡叫。

        令人称奇的是，随着擎宇的模仿鸡叫声，顿时引得附近的鸡都跟着叫起来，那声音此起彼伏，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快天亮了。把守关口的官吏揉着眼睛从城楼下来，迷迷糊糊地还真将门打开，一行人趁机一涌而出，等官兵发现赶来时，他们早已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    快接近齐国时，擎宇，刘恋和鲁能便与田文道别，分道扬镳，他们直奔楚国郢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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