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沉鱼之殇1

房间正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，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，并数十方宝砚，各色笔筒，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。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，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。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画，名叫《山水燕春图》。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，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。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，旁边挂着小锤。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。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，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，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，细细打量一番，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，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，身上是一床锦被，侧过身，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，古琴立在角落，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，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妙龄女子端坐在铜镜前涂抹淡妆粉黛，优雅的举手投足，娉婷身材，翩翩风姿，无不流露出一种娇媚柔弱的女性美，仅从背影看，已让人垂涎欲滴，恨不得立刻一睹芳容。

        （擎宇狠狠吞了一口唾液，有点欲罢不能。）

        听见有人进来，那女子缓缓转身，才露出那五官来。只见其凹头深目，长肚大节，昂鼻结喉，肥顶少发，耳朵蜷曲，豁嘴唇，露着稀稀拉拉的牙齿，驼着背，走起路来歪歪斜斜。

        （擎宇在梦中呕了一声，挠了挠脑袋，兴致全无，然后翻身继续沉睡过去。）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姐，时辰到了，你该上街了。”原来是丫鬟前来提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了，我这就出门。”女子又照了照铜镜，发现没什么问题，便起身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乡村的大街上，热闹无比，女子有模是样的走起路来，那行走的姿态，让人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啦，东施又出门了。不好啦，东施又出门逛街了。”一位熟眼的乡亲慌不择路地边跑边呼喊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见那东施小姐，亦步亦趋，微微驼背，手捂胸口，眉头紧皱，还时不时面露痛苦的表情，像极了一位病入膏肓的老妇人，那矫揉造作的样子，让乡亲们如临大敌一般，马上把门紧紧关上；乡间的穷人看见东施走过来，马上拉着妻儿远远地躲开。人们见了这个怪模怪样模仿西施心口疼，在村里走来走去的丑女人，简直像见了瘟神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你没事就别上街了。在家待着多好。”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缓缓从客栈里走出来，继续说，“我这没生意，就是你把我的客人都给吓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东施对此习以为常，没有理会他们，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漫步起来，仿佛一只变异的老母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西施多美啊，人家向来不涂粉饰，装扮朴素，却天生丽质，眉秀出众，有沉鱼落雁之容，不仅如此，会浣纱，懂音律，善舞蹈，修养有素，举手投足间，均显出体态美，待人接物，十分得体。再看这位东施小姐，却不懂彼知颦美而不知颦之所以美，无奈，无奈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而今西施贵为吴王的妃子，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。据说吴王自从得了美人，便在姑苏建造春宵宫，筑大池，池中设青龙舟，日夜与西施以水为戏，又为西施建造了表演歌舞和欢宴的馆娃阁、灵馆等，西施擅长跳“响屐舞”，吴王又专门为她筑“响屐廊”，用数以百计的大缸，上铺木板，西施穿木屐起舞，裙系小铃，放置起来，铃声和大缸的回响声，“铮铮嗒嗒”交织在一起，好不快活。”乡亲们评价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姐，回来了。”丫鬟连忙上前扶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慧，我的脚好像扭伤了，你快帮我揉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姐天生丽质，有沉鱼落雁之容，却生活在此穷乡僻壤里，还以此拙劣的装扮上街卖丑，可真是难为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慧懂什么，若不是东施…….唉，一言难尽。有人替我受尽了折磨，我难道还为如此的小事困扰不成。我才不做背信弃义，忘恩负义的人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姐何时才能离开这里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西施为了拯救国家，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！我们过着安稳太平的日子，岂能心安？我愿每日为她祈祷，盼她平安而归，我的好妹妹.....。”东施泪水在眼眶中翻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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