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岁摸牌

我叫谢天赐，今年35岁，因诈骗罪，赌博罪，领导聚众斗殴罪，开设赌场罪，数罪并罚，判处有期徒刑10年，并没收全部非法获得财产……
  服刑期间我表现良好，两次减刑到了7年！
  明天就是我出狱的日子！
  这夜那么漫长……
  睡不着！根本睡不着！
  我不知道我出去以后该干些什么，能干什么……
  恐惧！
  发自内心的恐惧！
  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，这里个个都是人才，说话又好听……
  每个人都有手艺，都有十分精彩的故事！
  我很想朵朵，不知道她还好不好，我想出去看看她！
  她是我唯一在外面的牵挂。
  这也是我心中纠结的原因，不然，我或许会找个人打一架，给自己再加几年……
  至于报仇，还是算了吧……我斗不过他们！
  早就放弃了！
  现在，还能活着就不错了……
  他们权势滔天，我一个小老千，额……
  也不是，其实我是一个大老千，至少我自己觉得挺大的。
  但即便如此，我也无法撼动他们分毫，他们做的局，我破不了！
  或许也是他们害死的我父亲，但也已经无从考证……
  所以我很害怕，我怕出去以后他们再来找我麻烦，再报复我，那我该怎么办？
  曾经追随我的人那么多，现在一个也没有了！
  只有我自己！
  值得庆幸的是，我依然健全，没有断手断脚！
  手艺也都没有荒废，可是……
  难道真的还要再回到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吗？
  听新进来的狱友说，外面出千已经发展到高科技比拼了。
  我还能跟上脚步吗？
  我开始思考……
  开始设计我出狱以后的人生规划……
  可是除了出千，做局，骗人，我还会什么？
  好像什么也不会了……
  想着想着，我的思绪回到了最初！
  我与赌博的初识！
  ……
  那年我还不到5岁，父母离婚，我跟我爸，我爸把我带回了安市，交给了奶奶爷爷。
  然后他就去忙了，那会儿大概知道他是做游戏厅生意的，还是安市第一个开「赛马赌厅」的人！
  但更具体的，那就谁也不知道了，只是他每月都给奶奶爷爷好多钱。
  刚一回来，我爸就把我安排进去了学校，读学前班。
  按照我爸要求，奶奶爷爷每天也给我很多很多零花钱！
  我记得，是一天10块，那是1994年！
  也是从那时候起，我每天放学都要去到一个麻将馆里找奶奶爷爷，等他们1小时以后才可以回家吃饭！
  回家以后，也不能立即吃饭，等奶奶爷爷做饭的期间，我家有一台「赛马赌机」，我自己上点分就开始了……
  那时候的我性格孤僻，或许是因为每天放学我都没有爸爸妈妈来接，每天都自己走回家，同学们总笑话我的原因。
  所以我一放学就去看奶奶爷爷打牌，每天如此！
  即便是周六周日，我也不愿意和小伙伴一起玩耍。
  因为他们看不起我，嫌弃我有钱……
  可能也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他们分享的缘故！
  也可能是我自己觉得看打牌或者在家玩「赛马」更有意思……
  我不太记得了。
  看得多了，时间久了，1年后，我读小学1年级的时候，我觉得奶奶的牌技好臭！
  如果是我打，我指定比他打得好，或许这个就叫天赋？
  我当时不知道，只是喜欢看，也从来没有机会上场……
  有时候看的生气，奶奶怎么能打那个，打另外那个不就可以多进张，机会更多啊！
  给我气的……但我也不敢明确指出，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孩子？
  不看了！
  我就跑去爷爷打牌的那一个屋子，爷爷技术更好一些，但我觉得依然不如我！
  在爷爷那个屋子有两个麻将桌，另一个总是空着的，我就自己堆积木……
  然后我发现，这些麻将摸起来的手感都不一样！
  这可把我神奇坏了，有得玩了……
  三个月后，我已经可以用摸的分清每一张牌，就连69条也分得清！
  再然后，我让老板给我取出来花牌……
  又1年后！
  梅兰竹菊春夏秋冬我都分得清了！
  那时，我7岁，小学二年级！
  于此同时，在我爸的指点之下，「赛马」机我也能做到想赢多少赢多少！
  压哪个中哪个！
  但我爸始终不告诉我原理……
  后来才知道，他当时是为了让我开心，暗中做了手脚！
  而真正的原理，我也在几年以后就掌握了……
  同年寒假，过年的时候，我终于有机会上麻将场了！
  大年初三，我大姑开的麻将馆刚刚开业，为了给他捧场，全家集结……
  四个姑父一桌，四个姑一桌，爷爷奶奶加我爸加我小姑一桌。
  孩子们一桌……
  分别是，大姑的女儿，二姑的儿子，三姑的女儿，我！

  小孩子不能赌博，所以我们玩赢瓜子的！
  一人100颗瓜子，最先输光的那个人要请大家喝可乐！
  带风，能吃能碰，坐庄那种，常规打法！
  我兴奋极了，我觉得自己打的特别好，骗张、猜张、盯人、防碰，攒杠，我都懂！
  我赢定了，他们小屁孩儿绝对不是我的对手！
  然而，或许是运气不佳，我总输……
  还老放炮，我们玩的是谁放炮三家给，但是放炮的那人要额外再掏一颗瓜子。
  连续放炮放两颗，之后无限翻倍，我们叫它「棱子」费。
  最后谁自摸「边卡吊」，就是只胡一张牌的牌型，比如单吊东风，边三条，加八饼这种都可以。
  但必须得是自摸，就可以一把将所有「棱子」费全部收走！
  所以大人们玩的时候，有时为了不连续点炮，开局就要弃胡……
  时间太久了，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输的了，都是打了什么样的牌放的胡。
  但我深刻记得，在我连续点炮6次之后的那一把。
  此时，我点炮费都已经掏了1+2+4+8+16+32=63颗瓜子！
  我有点慌……
  虽然我有钱！我的零花钱都根本花不完！
  请他们喝个可乐只花9块而已，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！
  但我依然很慌，我怕再连续点炮第七把，那就一下要64颗了。
  那样我就直接输了，我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信，第一次玩，我不想输！
  或许是因为太慌了，打着打着，我居然多了一张牌，大相公！
  我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多的了……
  但我当时很快就发现了，而且，我的牌也已经成型了……
  甚至可以提前自摸！
  但我没有吱声，我在想一个什么办法……
  比如说，如果假装接牌但是没有接，然后直接推倒行不行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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