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


  “妈妈……”看见严雨宁的那一刻,  路席眼眶霎时就红了。

  他不知道母亲是在什么情况下得知自己和边序的事情,但是他绝对不想伤害到母亲。

  出乎意料地是,严雨宁并没有责怪他。

  反倒在路席上来要搀扶她时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  并轻声安慰他:“没事,  妈妈没事。”

  “他没事,  我有事!”路以南倏地一下站起身,  “你把我叫过来晾这么久,  该不会就是来让我看你们母子情深吧?”

  路席瞥他一眼,  冷冷地说:“闭嘴。”

  “你有什么资格……”路以南话音未落,就被严雨宁淡漠打断:“让你闭嘴你就闭嘴。”

  这一刻,  路席忍不住给自己妈妈竖起大拇指。

  他以为母亲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遭受到困扰,没想到她不仅冷静,还能淡定怼人。

  这还没完,严雨宁今日可谓是气场全开。

  “你是不是以为,  你把小鹿喜欢男人的事情告诉我,  我就会受到刺激,然后如你所愿般发疯?”严雨宁目光如炬,  她早就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嘴脸。

  她也完全可以理解路席的心情,他本来可以快乐的和自己爱人在一起,  却因为要顾忌自己这个母亲的病情,  怕刺激到自己,所以只能默默地喜欢,不敢开口。

  要不是路以南故意把那些事情拿到自己面前说,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
  她这个做母亲的,  小时候没能保护好儿子,  等儿子不知不觉长大了,  才惊觉自己没能好好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。

  有些事情,就在今日了结吧。

  “路以南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深情?为了自己心爱之人,不惜和世界上所有的人抗争,你始终是个人渣、败类、路家的蠹虫!”严雨宁说道这里顿了顿,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轻蔑一笑:“以前的我,的确喜欢你,但我喜欢的不是现在的你。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,成天只知道情情爱爱,不务正业没个正经工作,我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你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严雨宁掷地有声,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崩溃怒吼,有的只有平静陈诉。

  “我早就不爱你了,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……”她转向路席,美眸含泪,“小鹿,妈妈不是没有办法,妈妈只是……”

 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母亲,当初为了男人答应路以南那样无理的要求,后来又护不住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另一个孩子。

  这么多年来,她的病情不仅是因为被路以南打击,更有对路席的愧疚。

  她的小鹿啊,那么乖的小鹿,却要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。

  “路以南,你以为你故意带着柏元青在我们面前秀恩爱,我会被你气到?”

  “难道没有吗?”路以南说着抬手就把柏元青抱到怀里亲了一下,柏元青也羞涩地捶他胸口,然而在场其他人看他们的表情简直就跟看傻子一样。

  “没有。”严雨宁淡然地摇摇头,“以前我会觉得恶心,可是现在的我,只会觉得好笑。”

  “怎……怎么可能?”路以南这样骄傲的人,最怕的就是被人戳破他虚幻的梦想。

  他以为严雨宁还想以前那样爱他爱到眼里都是他,爱到可以抛弃尊严;他以为严雨宁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造成严重的情绪波动,他以为……

  时间过去这么久,谁都变了。

  哪怕是严雨宁有重度抑郁症,也在治疗和家人的鼓励陪伴中逐渐走出。尤其是在找到另一个亲生儿子以后,严雨宁的病症可以说是「药到病除」。

  没给路以南过多的思考机会,严雨宁持续输出:“就不说你一大把年纪就知道情情爱爱,就说你……柏元青,腿断了一辈子就跟着这么个窝囊男人,不觉得难受吗?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路以南喜欢戳人伤疤,严雨宁难道就不会吗?

  柏元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紫,也不知道是因为严雨宁提及到他的腿,还是她说路以南窝囊?

  护妻心切的路以南一听这个就急了,“你,还不是你把青青弄成这样子的?青青那么善良,你……”

  “那是他活该!”严雨宁冷笑一声,“他善良个屁,他善良就不会明知道你是个gay还故意把我介绍给你,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祸害我的时候,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?”

  “我……我爱的是青青,不是你,是你自己要贴上来的。”路以南从未见过这样带有攻击性的严雨宁,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。

  听到这个男人到这种时候都在给自己泼脏水,严雨宁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,但她没有,她反倒挑了挑眉,笑着说:“那我要不要告诉你最爱的青青,当初你和我上床,我可没逼你。都是你自愿的……你敢说,你对我一点都没有动心?你给我送花,说甜言蜜语,可以是假的,但是有些东西,是不会骗人的哦。”

  男人的确可以把性和爱分得很开,可年轻时候的严雨宁,也是一朵动人娇花。

  何况那时候她对路以南爱得死心塌地,这样一个女人在路以南面前,他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动容过?

  果然严雨宁一说完,柏元青脸色又是一变,但他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:“以南,真的是这样吗?”他们结婚那么多年,自己一直只能当地下情人,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,等他们离婚了,就会公布他们的恋情。

  可是他等了是十几年,才等到严雨宁和路以南离婚。

  的确,路以南是很爱自己,可是严雨宁说的话。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定地相信路以南爱自己,但是过去的种种浮现在脑海,让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对路以南全然相信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青青,你相信我,我不爱她,都是她在挑拨离间!”路以南安慰到一半又忍不住转身指着严雨宁的鼻子说:“你是不是想挑拨我和青青的关系,好让我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
  “我早跟你说了,我不爱你,我现在看到你只会觉得可笑。”严雨宁毫无形象地翻白眼,“谁会喜欢一个整天捅别人菊花的脏黄瓜?我还怕你有病传染给我呢。”说着往后退了好几步,像是怕被路以南当场传染一样。

  路以南以前就爱用这种词汇和话语羞辱严雨宁,现在的严雨宁,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在他最擅长的方面打倒他,击败他,这难道不爽吗?

  “哦对了,明明你过来。”严雨宁说着招手示意简一明过来,简一明看好戏看得正爽,突然被严雨宁点名,还愣了一下,然后才屁颠屁颠跑到严雨宁身边,“妈妈,怎么了?”

  严雨宁把自己骄傲的另一个儿子带给路以南看,“你看,这就是我当初给你戴的绿帽子的证据……哦,绿帽子只是你的说辞,我看当初就是你故意设计我好和我离婚的吧?”

  “你胡说!我没有!”明明反驳的很快,可路以南竟然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,甚至有点心虚。

  静静观察许久的路席眯起眼睛,犀利的眼神落在路以北身上,小叔叔的反应,似乎也不太一样。

  可路以南犯贱这么多年,肯定不是严雨宁三言两语就可以击败的。

  不过片刻,他像是死灰复燃一般,又重拾自信,“不可能!严雨宁,你像条狗一样求我和你做?爱的时候,可不是这样的表情。我知道你只是在欲擒故纵,想要让我关注你。但是我已经有了青青,他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人。你可以给我戴绿帽子,我不在乎。反正我爱的不是你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你爱不爱我关我什么事情?”严雨宁指了指简一明,“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另一个儿子,你那时候不是说他死了吗?你看,他活得多好,白白胖胖多可爱。”

  噗,路席差点没笑出来。妈妈的形容词真有趣,白白胖胖。

  “妈妈,白白胖胖什么的……”简一明还想提出抗议,女王一个眼神过来,立刻闭嘴。

  “不可能,孩子明明就死了,怎么可能……”路以南不肯相信,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纰漏?

  “我管你相不相信。哦,对了,我和那个男人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……至少,在那个男人面前,我不用装。”

  这句话说得可真高明,一句没有提及路以南不行,但字字都在说他不行。

  “你!严雨宁,你个贱?人,你放屁,你明明……”路以南说着想冲过来像是要打严雨宁,但是他忘记了,这里是严雨宁的地盘,何况还有边序一个大杀器。

  边序两三下把他制服,又「客客气气」把他按到沙发上,“请坐。”

  简短的两个字,像是在羞辱,路以南脸色黑如锅底,想起来却完全没有力气,无法挣脱。和老公相亲相爱的柏元青还想起身帮忙,但他就是个瘸子,又常年卧床,边序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制服他。

  同时边序也送他三个字,“老实点。”

  “阿序,干得好。”这话是严雨宁说的,来自岳母的认可让边序脊背愈发挺直,以至于路席也憋不住笑。

  嘿嘿,我老公真可爱。

  严雨宁笑着走到他面前,像是在调戏小宠物一样拍拍他的脸,“路以南,你永远打不倒我!”

  这一刻,她不仅是一个母亲,更是在为自己而战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妈妈,谢谢你……”路席热泪盈眶,除了这些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
  边序轻轻把他拥入怀中,他亲爱的小鹿啊,他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的。

  路席靠在边序怀里蹭了蹭,然后露出一个清线的笑容。

  他没有那么脆弱,何况失去部分记忆的好处就是,至少他可以放手去做。

  阿德匆匆赶来,他提交了一叠文件给路席。

  这些都是路席近日从各方面收集来的证据。

  原本他是想温水煮青蛙,可是母亲说得对,他不想再给路以南机会让他伤害自己和母亲了。所以今天,就趁热打铁吧。

  路以南还在骂骂咧咧,柏元青忙着安慰他,两人刚才想趁边序抱路席的时候偷袭,结果又被人按回去,这会儿老实坐在原地,只是嘴巴没有听过。

  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一样说出口,路席冷漠地瞥他一眼,“再骂我就用抹布堵上你的嘴。”

  然后路以南就安静了,柏元青坐在一旁垂泪,对自己的老公心疼不已。

  两人都对路席拿出的文件好奇不已,可是谁都没敢去看,因为边序就跟个石头一样杵在他们跟前,哪怕有一丝挪动的意想,都会被他牢牢捕捉。

  “妈妈,您看看这些。”路席把那叠文件给严雨宁,简一明也好奇地凑过去看,两人看完脸色都是微变。

  严雨宁反反复复观看对比,怎么都没能料到那个夜晚的男人,竟然会是……

  “以北,你……”

  路席之所以掌握了证据还没公之于众,就是因为这个原因。他真的想不到,那个温文尔雅的小叔叔,会做出那种事情。

  是的,简一明的亲生父亲就是路以北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至于严雨宁一直都笃定地认为不是他的时间差,也因为航空公司的航空记录,而揭开遮羞布。

  路以北如果坐的是航空公司的飞机,那他的确是在晚宴的后一天才回来。

  可他当时乘坐的是朋友的私人飞机,提前一天,也就是在晚宴当天晚上回来。

  “路以北,是你的话,你为什么不说?”

  “我……对不起,雨宁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路以北的优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

 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严雨宁,自己爱了她快三十年。

  从路以南把她介绍给自己的那一刻,路以南就爱上了这个女人。

  但他知道,那是他未来的嫂子。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对严雨宁的心意,直到那个夜晚……

 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样?跟中了邪一样的。本来他还想克制,直到她热情地抱住他……那一刻他的脑袋里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。

  “你们路家害我还不够,你们兄弟俩还想共享我是吧?路以南,想跟我离婚不用那样卑劣的手段,我现在看到你们俩兄弟都觉得恶心!”

 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喝醉酒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,才给路以南戴了绿帽子,原来一起都是精心设计的,只不过是为了顾全他路以南名声而策划的阴谋!

  严雨宁禁不住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,今天路以北约她出去散步,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

  然后在路上遇到路以南,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,现在想来或许一切都是他们串通好的。

  “你是不是故意约我出去玩,好让我偶遇你哥哥?要不是我刚好和路以南做个了断,还要被你们兄弟耍得团团转是吗?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不是,这个真的不是!”路以北苍白地辩解,“我只是单纯想带你出去散心。”

  到这一刻路席也才知道,原来是严雨宁自己邀请路以南来的。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防护不够,又出问题。

  “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会相信吗?”狼心狗肺,亏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信任他,以为他和路以南不同。

  因为他在自己落魄时一直站出来为自己说话,就那样相信自己。

  这个男人,心机何其之深。

  严雨宁望着眼前的路以北,只觉得他是这样陌生。

  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?一辈子就这样栽在这两个男人身上?

  “不是的雨宁,我爱你,我没有跟哥哥一起串通,我是真的爱你,我爱你啊雨宁……”路以北跪倒在严雨宁的面前,他不敢奢望严雨宁能够原谅自己,只是想告诉她,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她,也从未和路以南串通。

  任由路以北怎么祈求,严雨宁的情绪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。

  “雨宁,我爱你,我真的好爱你。从哥哥带你见到我的第一眼,我就爱上了你。可是你眼里只有哥哥,后来,你和哥哥结婚了……”

  初识严雨宁,路以北还未成年。少年懵懂,青春期的荷尔蒙躁动,他爱上了会成为自己嫂子的女人。

  严雨宁和路以南结婚的那个夜晚,他喝得酩酊大醉,他知道自己从今往后只能把对严雨宁的爱藏在心里,永远不可能说出口。

  而那个错误的夜晚……他醒来时怕张扬,毕竟那时候的他,才将将成年而已。

  发现自己犯下大错的路以北便选择隐瞒。这一隐瞒,就是这么多年过去。

  “什么意思?是你?不是……”路以南听到这里才发现不对劲,“是你给我戴绿帽子?那阿昆呢?我还以为是他……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阿昆是路以南当时的司机,他刻意找了人去玷污严雨宁,想要借此逼迫严雨宁离婚。

  临行前他反悔了,把阿昆支走……才让严雨宁在同一天怀上不同男人的孩子。

  后来严雨宁生下不属于自己的孩子,他还以为阿昆真的做了,只是抢在自己之前。

  于是把孩子塞给阿昆,二话不说让他走人。

  之所以当初能瞒天过海,是因为他觉得不妥,怕阿昆拿孩子的事情威胁自己,就让人在阿昆的车上动手脚,造成车祸死亡,没想到孩子没死,阿昆难道也……

  “我养父就叫阿昆。”简一明说出了路以南想要知道的事情,“他没有和我妈发生什么,因为我妈对他很好,他不忍心。”

  “还有,当初你以为我爸爸死了,其实死的是他双胞胎弟弟。”

  严雨宁于阿昆有恩,阿昆虽然只是个司机,但他也是知道感恩的。

  当初路以南找他时,他满口答应,只想着假装做了,再跟严雨宁告密。因为那天路以北和路以南兄弟俩穿着差不多,本就有点脸盲的阿昆认错人,以为路以北突然反悔没有继续下去,就没有再告诉严雨宁。

  后来严雨宁怀孕生下双胞胎,他作为一个司机自然是不知道主人家的秘密。只知道路以南把一个孩子塞给他,并且让他带着孩子远走高飞,还塞给他一笔钱。

  恰逢母亲住院需要钱,被金钱诱惑到的阿昆想着自己拿着钱救母亲,同时抚养孩子长大,等孩子大了再还给路家。

  但是途中出现变故……

  阿昆母亲病情突然加重,没能等来救命钱。早前他有个双胞胎弟弟因为父母离异而和他分开,得知母亲死讯以后前来吊唁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恰逢路以南逼迫他当日就要离开兰渝市,于是阿昆让弟弟先开车等自己,谁料就这样害了弟弟。

  这件事情过后,阿昆怕夜长梦多,连夜带着简一明到了别的城市,改头换面定居在景城。他还刻意给简一明的生日多改大几个月,连名字都不敢任何跟江家或者是严雨宁相关的。

  简一明其实这次借着来露营,也是想要告诉路席这件事情。阿昆没有在简一明成年后就告诉他,是因为他其实早就患了老年痴呆症,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。

  简一明是废了很大功夫在从阿昆嘴里拼凑出事情真相的。

  不过他发现路席其实先他一步,调查到了。

  不愧是我弟弟!简一明不愧是弟控,在这种时候还能吹一波路席。

  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,巧合到比电视里演的还离谱。

  眼前的信息量过大,以至于路席都消化了一会儿才明白。

  但是想想,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失忆,又何尝不是想电视里演的那样呢?

  而作为当事人,严雨宁也是心情复杂。

  能经历这样的事情,或许她也算个女主角了?

  嗯,人生还挺精彩。

  哦,说起来,难怪当时感觉那个男人那么厉害。果然刚成年的和过了二十五岁以后的男人,就是不一样呢。

  路席小心翼翼地偷看严雨宁,却发现母亲的表情,有点奇怪?

  他摸摸自己的脸颊,总感觉似曾相识呢?

  正想着就听见严雨宁忽然说:“路以北,你是明明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我不可否认,你们父子要是想相认,我也不阻止……不过,路以南可是你亲哥哥……”

  仍旧跪在严雨宁面前的路以北一愣,“真……真的吗?不是,我是说,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别磨磨唧唧的。”严雨宁不耐烦地皱了皱鼻子,“就一句话,你选我还是选你哥哥?”

  话音刚落,路以南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,“严雨宁,你在想什么?他可是我亲生弟弟……”

  嘲讽的话还没说完,路以南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
  因为路以北用行动向他证明了此事——他选严雨宁。

  路以北沉默地站到严雨宁背后,任由自己的亲哥哥疯狂怒吼也不为所动。

  二十多年过去了,一切也应该结束。

  这一刻,他只想释放自己卑劣的爱欲。

  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,把对她的爱全部都藏在心里。

  曾经是嫂子又怎么样?反正他们都已经离婚了。他知道严雨宁现在只是想利用自己,但是比起自己过去给她带来的苦楚,路以北不觉得有什么。

  以及那个孩子……他把目光投向简一明。

  那个孩子,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。

  当初路以南骗他孩子死了的时候,他也曾经怀疑过。可因为种种原因,没有追查下去。

  倘若当时他多一个心眼,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?

  路以北不知道,错了就是错了,错过就是错过,他是个胆小鬼,当初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,余生,他要用所有的时间去尽力弥补他们母子。

  “你看,路以南,连你弟弟都不支持你了哦。”严雨宁笑笑,指了指路席,又指了指路以南,“你亲儿子讨厌你,你亲弟弟也站在我这边,你拿什么在我面前叫嚣?你这个一条腿的小三?”

  路席也适时地说:“对了,柏元青,你以为我妈妈当初为什么会撞到你吗?因为这个渣男想要害我妈,在她的车上动手脚……要不是这个渣男,你的腿也不会变成这样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这是在调查过程中路席意外发现的好事。

  路以南这样疯狂地想要治好柏元青的腿,怕是也有出于对他的愧疚。

  为了不让路以南辩解,路席把这些相关的资料全丢给柏元青,并说:“你要是不相信,可以亲口问问你的老公,看看他怎么说?”

  对于车祸,路席以前没怀疑过,谁曾想这个人还故技重施呢?

  柏元青起初也是不愿意相信的,他以为这只是路席的离间计,可当他看到路以南慌乱的表情时,还是如鲠在喉,犹豫再三,才颤抖着声音问:“以南,真的是你吗?”

  这么多年了,他无数次想要站起来,又无数次摔倒;他想要奔跑,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,不用依靠轮椅生活,又一次次的失败。

  还好他有心爱的人陪伴着他,一直鼓励着他。

  无数次他都怨恨严雨宁,是她让自己的生活没有希望!

  但同时他又庆幸,路以南爱的人是自己。

  可今天路席展示出的证据却在告诉他,你所深爱所感激的人,是造成你不幸的罪魁祸首。

  面对爱人的质问,路以南无力地想要辩解,但他又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,“不是的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,我没想到她……会撞到你。”

  “那是我命硬!”曾几何时严雨宁也愧疚过,今天才知道,原来连车祸都是他路以南精心设计的。

  “不可能。”

  这场对峙,严雨宁没疯,路席没事,路以南似乎疯了。

  他不停地喊着「不可能」,像是不相信,但是无人在意他相不相信。

  至于柏元青,一个瘸腿的小三而已,他只能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路以南。

  哪怕造成他腿伤的人是路以南,也没有办法再离开他了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下半生柏元青和路以南,就在一起相亲相爱吧。

  哦,也不一定。路以南要进监狱,柏元青指不定还不愿意进监狱陪他的亲亲老公。

  发疯的路以南还想伤害严雨宁,不仅被边序牢牢按住,后来路席还让人直接把他和柏元青一起带走了。

  今天可不是结束,等待他们的,还有很多很多惩罚。

  不过今天的大闹剧算是落下帷幕。

  路席和边序在严雨宁这里痛快地吃了顿饭,除开他们,还有简一明以及路以北。

  看路以北小心翼翼讨好严雨宁的样子,路席心中五味杂陈。不过母亲不介意他在这边,那就随便吧。

  至于简一明,亲生父亲对他而言显然并不是很重要,他还是最爱弟弟。

  哪怕严雨宁承认了边序的身份,也依旧要给他找麻烦。

  边序和他斗智斗勇,搞得路席哈哈大笑。

  直到深夜,路席才和边序归家。

  去的不是路席平时住的地方,而是边序的小楼。

  今日月光皎洁,葡萄架下,风儿轻轻摇晃,两人坐在一起荡秋千。

  兰渝市的秋日很短,眨眼冬天即将来临。

  秋风萧瑟,路席依偎在边序滚烫的胸膛,一点都不觉得冷。

  轻微的失重感让他有些恍惚,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
  “边序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我要是一直想不起来,怎么办?”

  “那还能怎么办?带回家办。”边序说着控制秋千落地,然后一把抱起他,掂了掂怀里的人,神色轻松。

  不管你会不会想起来当初的美好记忆,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。

  “什么?”路席傻愣愣被他抱着,脑袋还晕乎乎的不知道他话中含义,他还企图挣扎,“我不想这么早睡觉!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“谁说要睡觉了?”  “什么?”

  “不想这么早睡觉,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。”边序直到把他带到卧室,才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本书。

  路席定睛一看,发现上面写着《龙阳七十二式》。

  路总满脸单纯,“这是什么?武林秘诀吗?”

  “试试不就知道了?”边序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,极具侵略性。

  “今天我先教你,第一式……”

  路席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,后面的话已经被边序吞入腹中。

  今晚,注定是一个不眠夜。

  可怜小鹿,想睡觉都别想睡了。

  因为边序正亢奋着呢,今天岳母问他,有没有结婚的打算?

  当然有,他恨不得现在就和小鹿结婚!

  今晚不想睡,只想好好地爱小鹿。

  作者有话说:

  憋了几天才写完这章,非常抱歉我又断更qwq还有一章应该就完结了_(:з」∠)_;

  快的话明天写完,慢的话后天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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