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第7章

我渐渐开始思索那梦中的人与事，时常不住的问自己：我是谁？

        我渐渐开始对着镜子注视自己的这张脸苦笑，因为只有对着镜子，我才能看到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这张脸，不是云星，也不是启阳，我叫穆天启。

        2019年2月22日，梦，仍在继续。但梦里，我却再也看不见我自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玄波观，是一个于我仍旧感觉熟悉的地方。我呆呆地伫立在观门前，静静地望着观门，我忽然听见观内传来了清晰对话声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娘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玖，娘……没事，时间不多了，这是玄光图，你即刻去找你的两个哥哥，带他们到皓空的寒台用他们的血破除封印，救白帝和绿帝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小玖要在你身边照顾你，你伤的这么重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玖，听娘的话，快……去，娘休息休息就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快去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玖不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启阳和白灵突然从我的身体穿过，推开大门，闯了进去，他们视我如无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您还好么？启阳来救您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启阳，真的……是你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此刻，我才意识到这位母亲就是蓝茗华。当我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，他们竟没人能够看得见我。

        蓝茗华情绪非常激动，她抚着启阳的脸，“娘害你受苦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”看到那憔悴的脸庞，想必启阳的内心是极度痛苦的。他紧握住她的手，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两千年了……两千年了，我终于……”蓝茗华已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娘，您跟我们走吧！”启阳跪在了蓝茗华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青帝如今已经杀了天帝，他如果要杀我们，我们是逃不掉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没事，你们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！你弟弟云星……现在在哪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时间不多了，孩子……拿着它。”她忽然从小玖的手里夺过玄光图交给了启阳。“立刻去寒台……找白帝……用你的血破除封印，救他出来……然后，让他来青渊见我，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，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照我说的去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！娘，我现在就去寒台。”说完，启阳转身就要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一下，把小玖……也带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娘！不要赶我走，我不走……”小玖气嘟嘟的撅起了嘴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都已经是一个……咳咳……大姑娘了，不要整天腻在娘身边。听话，跟你哥哥一起去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可是，不听我的话，以后别管我叫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启阳拉过小玖，“走吧走吧，娘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个人转身朝门外走去，我也紧紧跟在了他们的身后。他们飞，我便也跟着一起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启阳，根据玄光图上显示的地点，这里应该就是寒台了。”白灵指着地面上的一处高台，“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灵的话还没说完，启阳已经落在了地面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里是一片冰天雪地，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白灵，对不起！”启阳低下了头，“要不是因为我娘，你爹也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灵用手指抵住他的嘴，“不关你的事，上一辈的恩恩怨怨，你又何必自责呢？赤帝已经打开了你的封印，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玖在一旁撅着嘴嘟囔，“你们两个有完没完，要不要我回避一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启阳转过身用手敲了一下她的头，“小屁孩儿，在这乖乖等着，别乱跑，我们一会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玖皱着眉头“哦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启阳拉着白灵的手，一起飞到了高台之上。眼前的一切似乎让他感到诧异，我亦惊得目瞪口呆。整个高台呈太极图状，不同的是，这里的太极图是白色和绿色相间，两个极眼上分别立着一个人，启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启阳！”白灵扶住他的手臂，试图抚平他激动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见启阳一下子跪在白色极眼上那个人的面前，那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终于来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您知道我会来，对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错，蓝茗华说过，两千年后，她的两个儿子会来这里解开我和绿帝的封印，你的兄弟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……他没有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孩子，你起身吧，我和绿帝是罪有应得。”白帝长叹了一口气，“你娘，她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启阳点点头，站了起来，“是我娘让我来救您出去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两千多年前，是我和绿帝害得她被黑帝囚禁，她用你们兄弟二人的血，设下的这个封印，整个八荒，也就只有你们的血才能破除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该怎么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把你的血滴在我脚下这个点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启阳起身走上前去，用幻化出的短刀，割破手掌，把血滴在了白帝脚下的极点上，血液迅速流淌，汇成一个圈，白帝头上的印石瞬间破裂，封印解除，他便缓缓地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……？”白帝看着白灵，眼里泛着泪光，却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！”白灵哭了出来，两个人抱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启阳又转身走向绿帝，绿帝却依旧闭着眼睛，绿色的胡须里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，“你们走吧，你解不开我的封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启阳呆呆地看着他那张忧郁的脸，继而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刻，我仿佛忽然意识到，活着，想死都死不了，是一种怎样极端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白帝轻轻拍了拍启阳的肩膀，“你娘现在在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青渊，玄波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带我去见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默默走下寒台，一行人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。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，我长长叹了口气，从梦境中苏醒过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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