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

出了体育馆，赤司凛看着变化颇大的东京，极力抑制住了打电话叫人来接她的想法

        在第四次转回体育馆门口后，赤司凛随手抓了一个路人指路，终于走到了目的地

        路人鸣海：

        诚凛高校，一所创校四年的新校。其篮球部是更是一支年轻的球队，却在两年前接连击败了海常、秀德、桐皇、阳泉、洛山等有名的篮球名校，一举夺得那年冬季杯的冠军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凛，好久不见啦”蓝色头发，圆圆眼睛，一看就软萌毫无攻击性的人，就是出身帝光中学篮球部，“奇迹的世代”的幻之第六人，诚凛高校现任的篮球队队长，黑子哲也

        “黑子哥哥”赤司凛踌躇半晌，还是叫出了旧称

        “吓我一跳啊，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呢”黑子哲也温温柔柔递给她一杯奶茶“给，你最喜欢的波波奶茶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早就不吃这种东西了”赤司凛这样说着，却还是接过了奶茶捧在手里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是为了生日宴的事情的话”黑子哲也自己也咬着奶茶“赤司和我说过了，我会去的噢”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垂着头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啊”黑子哲也开口道“两年前害得你被赤司叔叔赶出去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自己要出国的”赤司凛没抬头，没露出半点儿怨怼的情绪“是我自己的要求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冬季杯”黑子说得极慢，仰头看着奶茶店的天花板“是赤司第一次，输了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凛，你也认为胜利是绝对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胜利是绝对的”赤司凛咬着吸管，小声说着

        “啪！”一个脑瓜崩就弹在了她头上

        “很痛诶！”赤司凛委屈巴巴

        “胜利是绝对的？”黑子哲也板着脸一脸严肃

        “胜利当然是绝对的啊！”胜者为王，输家一无所有

        哥哥他，输了啊

        冬季杯赛场之上，奇迹倒戈，全场倒喝，举世皆敌

        lrt却早就已经散了，赤司凛看到消息联络人手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

        晚到，哥哥亲自给她打了越洋电话“阿凛，我输了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那样骄傲，那般肆意的大哥，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，才能笑着说出“我才明白你说的，原来输了，也没什么不好”

        输家一无所有！名声、地位、财富、荣耀即使他贵为赤司财阀大少爷，即使他本人都不那么在意一场比赛的输赢

        可他们都说

        看呐，赤司征十郎输了！无敌的大少爷跌落神坛了！

        闪光灯围着他打转，头条一日又一日重复着他的败绩

        那样高高在上的矜贵公子稍稍露出了一点点破绽，附骨的苍蝇们马上围了上来，一遍又一遍问着，一次又一次报道着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征十郎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啊！

        多么讽刺，哥哥连胜荣光的报道是他们写的，他们说他是不世出的天才，是奇迹的时代

        他只是输了一次，他们仿佛遗忘了所有的过去荣耀，笑着闹着大肆宣告着：《天才陨落！？》《奇迹时代的谢幕！》《钱权堆积的盛名！？》《赤司财阀衰败开端？》

        那些遗憾的、嘲讽的、唱衰的、一篇又一篇戳着哥哥心窝的报道堆满了东京，铺遍了日本，甚至被人递到了远在美国的父亲大人的桌案上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那位父亲大人，把报纸摔在哥哥脸上，指着他的鼻子骂着“简直是家族的耻辱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哈，父亲大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！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关心哥哥到底有努力，他只在乎那些苍蝇将赤司家的名字挂在了头条上，特别是，头条文章不是恭维的话语

        他也没看冬季杯的比赛，他只知道哥哥输了，却不知道哥哥当时身处怎样的悲愤境地

        狗屁的奇迹时代！明明也是哥哥曾经的队友，明明也是哥哥友人，却一股脑的站到了黑子哲也那边！

        海常、秀德、桐皇、阳泉，以及诚凛！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怎么敢！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理会哥哥发来的讯息，肆意发泄着情绪，她谩骂奇迹，折辱lrt，她迁怒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！

        推特上腥风血雨，股市也跌宕起伏，父亲终于不再提什么哥哥不该输这种话，他忙着巩固家业，忙着稳定股市

        却也没忘了她这罪魁祸首，人手被收回，财产被冻结，她孤身一人，身无分文被流放至异国他乡

        一年前又将她打包丢进训练营改头换面，打造贤良淑德贵女形象

        “胜利当然是绝对的咯！”赤司凛喃喃道

        她在训练营从无败绩，所以她又是父亲的乖乖女，肆意挥霍着金卡里的每一分钱

        可是，当她跌落凡尘，输给其他人的时候，他们那位父亲大人啊，又要大发雷霆，指着她说什么不孝女了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真的这样认为吗？”黑子哲也反问道，又柔柔地笑起来，明明看起来那样软糯，却偏偏固执地要死“你知道的吧，我只是个影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影子？”赤司凛嗤着，手挡在额前，挡住目光“你的光芒，已经耀眼到，挡住我哥哥了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人会永远是第一”火神离开，诚凛再不复当年冬季杯的盛况

        即使有强力的新生加入，却也挡不住认真起来了的奇迹们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凛你，不是最先明白这种事情的吗？”带着点儿小不爽，黑子哲也笑着戳她的伤口“赤司说，你小时候曾哭着说什么，绝对不可原谅，之类的话啊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赤司凛没想起来“没有吧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在意的人，不在意的事，都不配多在她的脑海里停留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这些叛徒！”凤城林檎被两个人按倒在地上，挣扎着怒吼着“男鹿美咲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黑褐色的齐肩短发的妹子一个过肩摔放到一个暴走族，再一个侧踢踢飞一个不良少女

        听到凤城林檎呼喊，男鹿美咲看过来，示意旁人放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凤城林檎一个踉跄，还没站稳就被男鹿美咲一脚踢在腹部，又一脚被踢到墙角

        “凤城林檎，上一次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我没下重手”凤城林檎半跪在地上连连咳嗽，男鹿美咲掐着她的脸迫使她仰头“这次又带着武瑠夷哉和谷百合会的人谋逆”

        男鹿美咲松开她，转身“按照ladyredtail的规矩，你被除名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，ladyredtail！”凤城林檎捂着肚子靠着墙，惨笑道“狗屁的ladyredtail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男鹿美咲！”凤城林檎喘着粗气“你的烈怒帝瑠，根本不配叫ladyredtail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男鹿美咲回过头，目光清冷“赤司凛的ladyredtail，已经解散了。现在ladyredtail，是我一手创立，是我辛苦维持，现在的lrt，完完全全归属于我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赤司凛的拥趸也好，奇迹的粉丝也罢，lrt，不再是你们的归属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烈怒帝瑠的番长，是我！”回首，男鹿眸光中露出疲惫，转瞬即逝

        只能看到男鹿背影的凤城林檎，眸光似火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这些家伙！不知道这一片是我们烈怒帝瑠的地盘吗！！？还不滚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，什么烈怒帝瑠笑死人了，你们还不知道赤司大小姐回来了吧，等着瞧吧，有你们烈怒帝瑠好看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混蛋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偏僻的小巷里，不良与不良的斗争越发激烈

        小巷外，一个有着黑褐色的短发的小鬼，正美滋滋咬着可丽饼，眸色微动，看向一边的墙壁

        “哟咻！”赤司凛利索地翻墙落地，见到这边也是又长又深的小巷，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

        “凛姐？”小鬼头带着迟疑唤了她一声，脚却站定得死死的，慢点儿没动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赤司凛半蹲下摸着他的头“你是哪家的小鬼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松手，放开我的头发！”男鹿辰巳狰狞着脸，扯着嗓子大声道“老姐快来救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被他尖锐的嗓子一吓，松开了手，再一个闪身躲过了踹向她后腰的长腿“哪个王八蛋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哟，赤司凛，一回来就欺负我弟弟？”男鹿美咲捏着手骨满脸狰狞“你还不告而别哈？来打一架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，男男鹿啊”赤司凛一个偏头躲开男鹿的拳头，汗颜地看着身后墙壁上出现的拳印

        卧槽，玩真的！？

        “男鹿你听我解释啊！！”赤司凛左闪右避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刀呢？”男鹿美咲见着她赤手空拳，皱了皱眉

        “呼呼~”赤司喘了喘“我已经，不想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啊”赤司凛笑着，男鹿美咲一拳怼在她脸上

        被打是很痛的。被木刀打很痛，被拳头揍也很痛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手成立lrt，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抢地盘之类的蠢事

        优子总是说什么不良不良，她只是想，想让她看看，她们都可以是不良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都是不良的时候，那所有人也都不是不良了，不是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这样想着，被打被骂，也不那么难受了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被男鹿美咲打倒在地上，男鹿提着她的衣领，红着眼睛怒吼着“你这混账说什么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说什么，无聊的游戏

        在你看来，lrt只是只是玩具，只是游戏？那我们又算什么，陪大小姐玩游戏的仆人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男鹿，你冷静一点！”巷子里烈怒帝瑠的人涌出来，拉男鹿的拉住男鹿，扶赤司的扶起赤司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男鹿你下手也太重了，赤司都出血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凛，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家！”赤司凛推开扶着她的人，环顾了一下四周

        现在还在烈怒帝瑠里的都是当年lrt的老人，有的是不良少女，还有的是被她强迫不良的优等生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她们都披着烈怒帝瑠的披风，一脸紧张心疼地望着她

        呵，她一个都不认识呢

        “lrt，两年前就解散了”赤司凛开口

        “阿凛你说什么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”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一开口就有人接话，纷纷扰扰繁杂不堪

        “安静！”男鹿美咲冷着脸“让她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lrt，已经散了”赤司凛也收起了嘻嘻笑笑，正色道“现在的烈怒帝瑠，是全新的、属于你们的地方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烈怒帝瑠里还有许多当年故人”赤司凛笑着“对不起~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良少女的角色扮演，我，玩腻了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片死寂

        “赤赤司你是开玩笑的吧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算你要隐退，也不用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角色扮演什么的，玩腻了什么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混账！”男鹿美咲上去就是一个头锥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倒在地上

        这次，再没人拦着，也更没人将她扶起来

        “寿司，露西亚寿司~客人要来尝尝我们的寿司吗？”繁华的池袋街头，寿司店的店员正在热情的拉客

        “喂赤司！至少上一下药吧！”鸣海大我提着一袋子药水瓶絮絮叨叨“真的不需要我去帮你揍回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烦啊！”赤司凛一脸烦躁，赶苍蝇一样挥开他“我的事不用你管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妈的这个老妈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

        她认识他吗？从诚凛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她

        啰啰嗦嗦唠唠叨叨，烦死了！

        “寿司~噢天呐！凛酱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！？”发放着寿司传单的赛门惊呼着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现在的情况着实不算体面

        厚厚的秋装染上了灰黑的泥土，脸上又红又肿看起来像被人揍了一样，身边还跟着一个带着深灰鸭舌帽的可疑人物

        “苏溪到处在找你”赛门拦住鸣海大我，看向赤司凛“怎么，需要帮助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别告诉苏溪我在这”赤司凛捏了捏眉骨，摇摇晃晃走进寿司店“这人一直缠着我，很烦的，赶走吧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赤司凛！”鸣海大我被挡在寿司店门外

        “嘿，小哥，追女孩子不是这样子追的噢”赛门拍着他的肩，指着赤司凛的背影朝他挤眼睛“那种大小姐啊，追不上的”

        鸣海大我一脸无语，他得有多瞎才会看上赤司凛那种臭丫头

        寿司上得很快，赤司凛却没心情吃

        无视了苏溪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讯息，凛给户亚留的叶兰廷拨通了电话

        ‘叶子，我被人揍了，好痛啊！’赤司凛趴在桌子上，手机贴在耳边，委委屈屈告着状

        ‘哈？哪个王八蛋干的！？为民除害喜大普奔啊哈哈哈哈哈’叶兰廷嚣张笑着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翻了个白眼，叶兰廷又说了‘说吧，是哪个王八蛋干的，我去帮你报仇！’

        ‘不用了’赤司凛闭上了眼睛，脸上火辣辣的，手臂大腿都泛着疼‘我和过去做了告别，这是她们送我的离别礼物’

        ‘你们日本的不良真可怕，脱离小团体还会被揍么’

        ‘是啊，我就只是说，游戏结束，我玩腻了’赤司凛扯着笑，面上动作扯到嘴角的伤口又疼得她呲牙

        ‘啊这’叶兰廷一时失语‘你活该啦！’

        ‘道别嘛，自然要将前途后路都断得干干净净咯’她不知道这样说会有什么后果吗？她知道的啊，但她还是那样说，也那样做了

        ‘你这家伙啊’叶兰廷叹着‘真不知道该说你重情，还是说你绝情’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与烈怒帝瑠决裂，与她的不良小伙伴们决裂，那么赤司家自然不会再将目光放在那种小团体身上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叛逆也好，顺从也罢，也只是她自己的家事，和外人，无关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换了个姿势，仰躺在椅子上瞅着天花板‘我也是最近才知道，父亲他啊，曾经去找过优子诶~’

        ‘你说他找优子干嘛，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女儿吗？’

        ‘我真的觉得他们很过分’赤司凛抱怨着‘我明明拜托了铃木，也让二哥帮我护着’

        ‘结果？哈！大哥和二哥联手毁掉了lrt！’

        ‘我甚至，报复找麻烦，都不知道该找谁’

        叶兰廷没说话，赤司凛也不需要她发表意见，她只需要做一个沉默的垃圾桶听着她抱怨，听她提及她的家庭，提及她的不良小伙伴，提到一个又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名。

        ‘如果我两年前也这样决绝地离开，优子她’赤司凛带着哭腔‘我和优子是不是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’

        辰川时生真的是一个很倒霉的背锅侠啊。叶兰廷悠悠叹了一口气

        两年前的赤司凛，是真的以为，大岛优子与辰川时生两情相悦，恋爱脑到不愿再当不良，不愿再和她们那群不良小团体同流合污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哭闹无果，威胁辰川时生却加剧了她们间的矛盾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与大岛优子绝交、出国，不久后大岛与辰川分手，再然后就是lrt解散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固执地将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在辰川时生头上，也不愿说优子半句坏话

        这次回国，也是因为听说了大岛转校的事情。匆匆忙忙赶回来，却又牵连出两年前的往事

        凛啊，大岛优子，真的就对你那样重要？重要到，你不顾前程，不惧责难，冒着再次被断掉经济来源的风险，也要赶回来确认，她有没有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，值得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叶兰廷难得发出了与皆川茜同样的疑惑

        赤司凛吸了吸鼻子，瓮声瓮气说着‘生日宴之后，我们就回美国吧’优子不希望她再踏足不良的世界，那就，如她所愿

        ‘行啊，不过你要做好被温琴女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噢’叶兰廷眉心跳了跳

        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啊

        她认同赤司凛是她的友人，可并不表示，她愿意接纳那位大岛优子

        ‘我会和优子好好道别的’

        ‘喂喂，又不是生离死别，别搞得这么悲壮啊’

        “优子”电话将人们的距离拉近，即使分隔两地，她们也能肆意交流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赤司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去看了烈怒帝瑠，她们超棒的噢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锄强扶弱护卫一方，生机勃勃光明灿烂，男鹿她啊，将烈怒帝瑠发展得很好呢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赤司，你到底想说什么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优子，烈怒帝瑠不是lrt，它只是烈怒帝瑠，即使它还叫ladyredtail，却不再是我们的红色女子军团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在责怪我吗赤司？lrt，是我下令解散的”你知道的吧，lrt的red，是你啊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和男鹿决裂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，你也要和我说再见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优子，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凛，我很高兴你听了我的话，没再去参与不良的事情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呐，我超乖的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户亚留的生日宴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去的。”大岛优子坐在天台上眺望着远方，她笑着“国际音乐大赛又到了报名的时间了噢”

        来生不可待，往事不可追，故人也好，旧友也罢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

        8年过去，你该回到，属于你的世界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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