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第十四章

白犬白天睡太久近凌晨才睡着，早上一早醒了，给还在熟睡的小叶做了个卤鸡爪，让她无聊的时候啃啃，又蒸了肉末蒸蛋，把冰箱里的菜热了一下，熬好粥，白犬囫囵吞枣的用完早饭就去上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连三个星期忙得连轴转，一个周末都没有，白犬还没缓过来时差又累的不行，差点觉得自己就要升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过了八月以后厂里正式的闲下来了，不常加班更多的是五点准时下班，勾的这群男人心痒痒，动辄就是去吃个小龙虾大排档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刚跟他们聚完餐，她是提前一天受约的，已经跟小叶说过了，倒也不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着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起身擦干净剥小龙虾的手，又擦了擦嘴，站墙角边抽烟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到了八瓶就开始犯晕，不敢在他们面前喝醉，一般来说喝上了个八瓶就不会喝了，不过她倒是摸不清刘哥他们的酒量，看似是醉了，实则好像也就是走路稍微带飘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刘大着嗓门勾着白犬的胳膊，嘴上吞云吐雾，“才七点半，就要回家啊，走哥哥们带你去开开眼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哄堂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推脱不得，只好跟着他们来到了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不太专业的风月场所，白犬一眼就看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刘刚一进门用他那宏大的嗓门大叫，“把梅姐叫出来，给我这小兄弟解解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刘笑嘻嘻把白犬送到门口，打开门给一把推了进去，“今儿我请，好好玩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被推得踉跄，连忙站稳。

        屋里只有一个女人，应该就是梅姐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坐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盯着她，“哟来了个小孩儿，过来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拿了个小袋子撕开，起身慢慢靠近，“要我帮你套上吗？想玩什么花样，还是就在床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被吓得连连后退，举起双手贴在门上，虚张声势说：“我不需要，我不做，不能聊天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一听，笑了笑道：“小弟弟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吗？来我们这谁是干聊天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执意不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一脸无所谓的把透明东西扔了，躺回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，“好吧，要聊什么？不过你别忘了让刘哥结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松了一口气，拿起烟盒抽了支烟，“可以抽烟吗？”缓解一下氛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烟是前阵子小徐送给她的，他说是他结婚那会的烟，还剩了些，也当是白犬吃过他喜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耸了耸肩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拿起打火机就点，有些尴尬的问道：“你叫梅姐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伸手，“过来给我一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依言走近，抽了一支递给她，顺道给她点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抽了一口，浓妆艳抹的妆容配上大红唇吞云吐雾，是白犬没见过的妖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房间小，床也小，白犬没地方去，只能缩小屁股坐去了床角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轻笑，“这么怕我干什么，都说不做了我还能逼你啊，聊聊天就能赚钱我巴不得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愿意做跟着刘哥他们过来干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，“被拉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轻哼了一声，“这倒是他的风格，就喜欢带人来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梅姐手撑下巴，笑靥如花，“要不要姐姐给你□□，免得丢了你男人的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面红耳赤连连摆手。她知道这种地方但从来没来过，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岁，长得漂亮又成熟，看起来非常受欢迎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闷声说：“我要在这呆多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弹了弹烟灰，“半个小时都算多的了，不过有时候事后也会聊会天，不着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哦了一声，没话找话道：“刘哥他们经常来吗？不都有老婆孩子了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听了直接嗤笑一声，凑上前去摸了摸白犬的脸蛋，“小弟弟，你好天真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来我们这的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？我还知道小徐老婆怀孕三个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男人，哪个不偷腥。不偷腥我哪来的钱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侧头躲开，掐了烟皱眉严肃道：“我觉得这不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后也把烟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人得有责任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愣了愣，顿时噗嗤笑个不停，抬手拭去笑出来的眼泪，又透了一股怜爱，“果然还是个小孩子，跟我儿子差不多大，就是傻里傻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惊讶脱口而出，“你都有儿子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很惊讶吗？女人想赚钱不靠这个哪能有那么多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拧眉，“梅姐很需要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笑嘻嘻撑着身子看向她，“怎么，你能养活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是欠了一屁股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看着白犬一脸疑惑，直接说：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我男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，左手都被砍了还跑去赌，最后留下我跟儿子跑了，那些人天天上门找我要钱，只能我来还上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养活我和五岁的儿子？靠洗碗还是做工？我知道你看不起这个，但这行我赚的也是血汗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疑惑不解，“他为什么要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不屑一顾道：“男人解压不就靠的这些，好赌好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赌钱这事可不止我男人干，光我知道的就有三四个输得房子老婆都没了。余林小学那个张老师，输了两栋房外加六十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这是不对的，他妻子孩子知道了肯定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被吓得跳脚大喊：“你干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笑意盈盈停下摸到东西的手，“检查一下，你说的话可不像个男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弟弟还挺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恼羞成怒，张嘴却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没遇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满不在乎，“这有什么，有压力了就来我们这释放一下，我又不是什么破坏别人的小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有些泄气，“算了，我也不是别人的妻子，也不是他儿子，我想这些干什么，说不准人家老婆也不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颇有赞同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低着眼睛，耳尖的微红还没消散，“梅姐，结婚真有那么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结婚啊，分人。你遇到个好的那就是好，遇到个像我男人那样，那就是不好，所以说人还是看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你这样的小伙子能这么想以后的老婆应该就很幸福了。可能这就是年轻人和我们这辈的想法差距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心想，我可不会有老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女方会很惨吧，徐哥的老婆怀孕他还来玩，对不起他老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来玩就玩咯，来这的男人就你个半大男孩会这么想。他老婆知不知道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就算知道了，他怀孕的老婆也不会怎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摸上白犬的喉结，吓得她差点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嬉笑，“怕个什么，你跟我儿子大差不差，我吃了你心里还不舒服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不要姐姐教你点？以后有了女朋友大显身手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梅姐的儿子是在上学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，十六了，叫黄明，今年要上初三了。就是这小子胆子小长得也小，性子还弱，经常被欺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一说到孩子就满眼怜爱，浑身充满了母爱，白犬有些羡慕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都是在数落儿子的不对，爱意却无法掩盖，是她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姐垂下眼睑，“这也怪我，前两年才把欠的债还完，没能给他补补，个子比你还矮一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不太会安慰这种事，只好硬着头皮说：“没事的，他肯定不会介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神有些暗淡，随后又扬起笑容说：“你要是能见到明明，跟他说两句话也行，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肯定有话聊，不行也别勉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，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又闲聊了一会，小吴在门外笑骂，“怎么还没好啊，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久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窘迫的不行，起身拍拍衣服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想了想还是说：“梅姐你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姐笑吟吟，上去替她理了理领子，“借你吉言，小弟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出门就被小吴抱着脑袋抵了一拳笑话她，众人也边走边拍掌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被几个大汉围在一起调戏的只得揪着裤子任由他们调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吴问：“爽不爽！梅姐技术贼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徐问：“是不是开通了新大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刘两个脑瓜子拍上去，“就你们屁话多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一一敷衍。她能怎么说，裤子都没脱坐着干聊天，屁事没干，也干不成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一进门就脱衣服，随手扔在了地上，也掩盖不了烟味。

        郗奕叶捏紧鼻子皱眉不满道：“又抽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赔笑，“就一根，都是别人的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转身进了卫生间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擦着头发出来，妹妹已经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弯了弯唇角，妹妹作息很健康。白犬坐在床角对着空调吹干头发，衣服也不穿倒头就睡。

        天气一热她也不高兴穿着衣服睡，再说她容易出汗，易热体质，以前自己一个人是不能不穿，现在家里就一个妹妹，脱了就脱了，裤子不脱就行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一大早起来和面做了两碗面疙瘩汤，加了点醋和酸菜开胃，小叶很喜欢吃这种酸酸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难得有一次双休，平常根本没空好好做顿早饭，总是花钱去买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小叶吃完，白犬问：“中午想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郗奕叶摸了摸吃撑了的小肚子，喝了两口纯牛奶，“想吃饺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来洗！姐姐让我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无奈的让开，“想吃什么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郗奕叶洗干净碗，把水分擦干，“要吃韭菜猪肉馅和番茄猪肉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点头，套上吃饭时脱掉的短袖，吩咐道：“你在家看会书，姐姐去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又去买回来好几斤小龙虾给小叶解馋。这个时候龙虾最多了，买过几回妹妹都吃的很开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叶喜欢酸，吃饺子特爱蘸醋，又不喜欢吃蒜，小龙虾也做不成蒜味，只好放了五香粉之类的香料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连两天都是吃的饺子，白犬都觉得腻了，小叶却吃的乐呵呵。

        包饺子的时候还总缠着要自己教她。白犬觉得妹妹简直太聪明了，一教就会，周日的饺子有一半都是她包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临睡前又腌了个萝卜片，放点醋和糖，过了一晚上就会很好吃，免得明天上班小丫头没菜配着吃。

        前几个月忙得跟狗一样连个休息都没，这个月又是闲的不行，刘哥他们天天想着出门约饭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徐在家请大家吃了顿便饭，饭菜都是小徐他老婆现做的。白犬吃着感觉很好，厚着脸皮讨教讨教，准备回去做给妹妹吃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这个徐哥他们嘲笑了好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的是个妹妹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子用得着这样嘛，我家那小子天天鞋底伺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心里一咯噔，打着哈哈敷衍被他们打趣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了，她养的是个精致又听话的乖乖淑女。

        嫂子是个微胖的女人，长相普通，性格很好，但总插不进嘴来，白犬有时候也理解不了徐哥他们的思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肚子微凸，白犬骤然想起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，这是显怀了。又想到两个星期之前徐哥还出门找小姐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不免有些可惜。她做不出告状这事，她一个外人就算说了也只是两头都落不着好，没必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，这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叶开始上小学四年级了，白犬送她去上学班主任都说很聪明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每天心情都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刘他们有规定，每个人都得请吃便饭，上回轮到了小徐，一连轮下来就到了白犬。白犬每家都去吃过了，自己也总不能不去请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刘他们都知道白犬不是本地人，家里还有孩子，也都客客气气说没事不用请。但礼尚往来白犬还是懂的，出了点钱带着他们去大排档吃了一顿晚饭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犬又上了两个月夜班，期间还去了两次梅姐那，尽管白犬不做什么，找小姐不干事还不给钱这不是混账才做的出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梅姐不肯收，白犬每次都是打半折塞给梅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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