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2章 心魔

“鲁北？”姚珃颤抖着声音，“你醒过来！你说过我们都会没事的啊，你不是说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鲁北咳了两声，嘴角带着一丝惨淡的笑容，刚刚他看到的那些痛苦，似乎还遗留在他的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姚珃看着鲁北的样子，不知该喜还是该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还好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鲁北空洞地点了点头，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想什么呢？他也不知道，他只是在醒来的那一刻，突然想起荀瑾曾和他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，很多时候，对你好，是因为你能带来等价值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是的，感情本来就是基于等价交换才能生出来的，对于整个冰冷的世界而言，最现实，最有保障的，永远只有利益。

        感情如此虚无，说变就变。

        鲁北眼神闪过一丝锐利，他现在在做什么呢？就为了心中那一点可笑的信念？

        并不！他不是无辜受苦的，他只是想，想在一切都失控前，获得先手，以便在山崩地裂中，他也能够立于不败之地，而不是像曾经，被利用，被吞噬。

        姚珃突然发现，鲁北的眼神越来越阴沉，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鲁北的手，他不知道鲁北的这一阵狠厉是从何而来，但是她突然发现，鲁北在这样的变化里，正在不断地远离她，似乎下一步，他就会跳起来，甚至指责自己让他受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鲁北？！感觉怎么样，你又一次挺过来了！”杜仲廉赶上前，开始触摸他的动脉，“这种风险太大了，我们下次绝对不可以再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风险太大了，虽然这样能够加快进度，但是这样实在没有把握，我们换个方案吧。”杨老也接着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鲁北重新闭上眼睛，感受身体中此刻还在翻涌的疼痛，这或许让普通人觉得难以忍受，可跟刚刚的地域之痛比起来，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鲁北重新睁开眼睛，这一次，他的眼神清明，看了周围人一圈，露出了轻松的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知道我将带来一个好消息。”鲁北声音嘶哑，说话仿佛很用力，“刚刚我们用的是什么？哦，好像是LMB药ji，RVGY抗体相结合的是吗？虽然现在的混合比例，使用剂量都还需要调整，但我可以确定，我们这一次摸索的东西，绝对就是Q病毒的克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杜仲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杨老瞬间挤上前，眼里惊喜不已：“真的吗？快让我把把你的脉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吗？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我们第二个流程，也可以顺利结束，迈入最后一个阶段了！”鲁北说着，也有些兴奋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鲁北的话音刚落，所有人都激动起来，天呐，虽然是鲁北在遭受折磨，但是他们每天也是遭受着心灵的折磨，所以，距离解放，更进一步了！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，神情兴奋不已！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开心，我们终于可以放下一点高悬的心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天呐，在这样继续下去，我觉得我要进精神病院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不过现在，也是太有成就感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都非常激动，而且也都看了一眼鲁北，这个阶段落幕，鲁北也可以好好恢复，此前，虽然鲁北是自愿的，甚至很主动，但是他的嚎叫和挣扎，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惨无人道的刽子手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在众人开心的时候，姚珃却没有多大的兴奋，她没有看错，自从鲁北醒过来以后，似乎都没有特意看过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姚珃也很模糊，她甚至不明白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或者说鲁北晕厥过去之前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，所以鲁北醒过来之后，对自己，似乎有了很明显的变化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鲁北，看起来和平时无异，他解脱之后，开始按照平时的流程，输入营养针，并且查看今天的所有实验数据，和杨老以及杜仲廉在进行交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流程确实可以结束了，而且能够顺利结束，也让他觉得自己吃苦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这个阶段的资料，同样是此前的要求，丝毫信息，都不可以泄露。”鲁北恢复得似乎很快，声音里的力量也有了增强。

        下一个阶段，还没有明确的方案，但可以想见，应该也不会太轻松，毕竟越接近真相，难度肯定也是越高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在等鲁北确认的，是下一个流程，何时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鲁北和众人一直在商议，三四个小时很快过去，安排妥当之后，大家散场，此时却发现，姚珃一直在实验室里等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有些不解，平时姚珃虽然回国来实验室，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今天为什么会如此没有存在感？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好像是因为，鲁北自从醒过来，就一直没有和姚珃说过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了鲁北一眼，鲁北还在埋首看着资料，并没有发现异常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人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走，本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，但是现在特意看到鲁北都还在埋首资料，是不是他们马上走……有些不合适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已经很晚了，大家差不多都去休息吧，明天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。”杜仲廉摇了摇手，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听到杜仲廉这么说，都准备离开，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看到实验室门口椅背的姚珃，又都没有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大家都有些尴尬起来，觉得莫名好像卷入到了什么事情里面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鲁北看着材料，也觉得不太对劲儿，抬起头，看着想走又没有走的众人，有些迷惑：“你们还不去休息？你们可没有多少休息时间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鲁北看了看手表：“现在已经午夜12点了，明天上午6点准时集合，你们可是难得有6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快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才刚刚抬手，却还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，身体每一块肉，都仿佛被拆开重组了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呃……”杨老叹了口气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都知道，疼痛是时刻伴随着Q病毒感染者的，尤其是鲁北这样的实验体，疼痛只会更剧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没事，你们快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好吧，6个小时后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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