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不为五斗米折腰

　　严光看着邱彤，“为什么提起她？”
　　“我看路遥很有眼缘，她是个坚强的女孩，本不该承受这些的。而且，你能轻易知道她的身份，查清这案子应该也不是难事儿，对吗？”
　　邱彤是个平民小百姓，不懂官场的事，认识路遥后，看了搜集到的视频证据，她知道陆远江是冤枉的。她并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真的爱自己，但她确定他是个好人。
　　眸光一闪，男人笑道“我想宠着你，你却要对一个陌生人好？也不怕我吃醋。”
　　“你不会。”邱彤转过头不与他对视，却牵起他的手走向里间，“我爱你，你知道的。”
　　邱彤有点被严光的表白打动。她想，既然自己忘不掉他，就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吧，最后一次。
　　意识到她行为的含义，男人狂喜。一把横抱起邱彤，两人一起倒在大床上，极尽热情又疯狂的吻在一起。
　　一吻结束，邱彤抬手止住动手动脚的男人：“严光，今天你和我在一起了，以后身和心就不能再有第二个人，懂吗？”
　　想了许久的身体在怀，男人激动得几乎失了理智，“不要别人，我只要你，只要你。”心急地拨开挡在身前的手握住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“再过不到两小时你们老板就到了，少说话多做事。”
　　邱彤浑身酸疼的再次醒来时，听到身旁手机的闹钟在响，手机下压着一张纸，拿起来一看，男人龙飞凤舞的字迹入眼：我把闹钟给你定到17点，已经交代客房部先接待他了，你还能多歇歇。
　　邱彤将纸条随手扔在桌上，眸色渐深，他人现在在哪？
　　城中村。
　　严光坐在路家的沙发上，对面坐着路远江父女，桌子上是一张银行卡。
　　“路先生，你因10万元受了两个月的牢狱之冤，受苦了。这张卡里是300万，是对你的一些补偿，只要你们不再追查这个案子，离开丰城。。”
　　路遥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，“原来你们是一伙的！你让我爸能够回家我本来还有两分感谢你，没想到你根本不是好人！”又转头看向路远江：“爸，不要听他的。我已经知道是谁拿了那10万，现在只是没有证据，如果我们继续查下去，一定可以找到证据！”
　　路远江止住女儿激愤的言语，“好了遥遥，面对客人要有礼貌。你先去超市买点水果回来。我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。”明白女儿的气愤，又安抚道，“相信爸爸。”路遥无奈，忿忿不平的离开。
　　路远江看着眼前的男人：“年轻人，听说是你帮忙才让我能暂时回家，谢谢你。”
　　严光喝了口水，没有出声。
　　见他不答话，知道是在等自己表态，路远江继续道“这笔钱，我们不会收。我坐了2月牢是小事，给的补偿我也并不看重，但是，是非对错总是要有个结果的，真正犯错的人应该得到惩罚。所以，我们不会走。”
　　听着对面坚定的声音，严光终于抬眼看向他：“路先生，听说你之前的工作是负责丰城区房地产招标的审核岗位，家在城西。出事以后一家搬到这样的地方，委屈你了。”
　　说起家人，路远江口气多了分自责，“妻子早逝，出事以后遥遥为我奔走花了不少钱，还卖掉了之前的房子。好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，虽然花的钱早就多过了涉案金额10万，但我们会继续查下去。遥遥很懂事，我唯一的遗憾就是让她也受了牵连。”
　　路家租的平房在城中村的路口位置，严光站起身走到门口向外看，能看到很多行色匆匆路过的人。
　　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，点燃了一支烟：“路先生，你过来看。路口那有个卖羊肉串的小哥，他和他的妻子看起来二十多岁，带着一个孩子。一家三口以摆摊为生，你猜他们在这卖烤串一个月挣多少钱呢，五千还是六千？看那边，有一个卖煎饼的大妈，大概50多岁，看她手法的熟练程度在这卖了有十年以上了吧？再看那，有一个。。。”
　　“年轻人，你想说什么？”路远江没有走过来看，他知道自己家门前大概都有些什么人。
　　说话被打断严光也不恼，淡淡坐回位置，“卖羊肉串、摊煎饼、摆摊，他们用劳动力赚钱，他们庸庸碌碌、匆匆忙忙，可能穷其一生都攒不来300万这样的数目。而他们的眼前，亦不会有这样一张改变命运的银行卡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可我若是想收这样的钱，不会等到今天。”
　　“路先生，其实你已经知道你是替谁受的牢狱之灾了，对吧？毕竟同科室，只有那么几个人。”不等路远江回答又继续说，“那个人因为年轻犯了错，可他的家人都是有身份的人，不能允许他的身上有这样的污点，一定会用尽全力保住他。而你，路先生，恕我直言，倾尽全力也无法让他的身上沾上这个污点，即使你手里有证据。
　　至于你的家庭情况，妻子早逝，你的女儿路遥，已经没有了妈妈，你想要她有什么样的人生？是像路口的几人一样摆摊赚钱吗？一边赚钱一边和你以卵击石的想要翻案，最终完败导致一蹶不振。这是你作为父亲想要给女儿的人生？何必呢？拿起300万，我个人再给你加200，因为我曾受人之托帮助你们。一共500万，到另一个城市比如你的老家张东县买一套房，给路遥找个好人嫁了。而你，有了本钱，做些小生意，再不提起这区区10万元的事。
　　多简单的选择，即刻收获不一样的人生。”
　　将银行卡向前一推，“路先生，你女儿的一生本可以过的更好。”
　　严光走出城中村时，远远的看见邱彤靠着自己的A8L车身站着。他顿了顿，拿出手机，这才看见小于给他打过电话，见他没接听又发来条微信：严总，您之前让我找人接待的薛先生没来，邱小姐也不在房里，我没找到她。
　　几句话的一条微信，他看了良久。拿出一支烟点燃，抽完后才向车走去。
　　两人坐上车，男人拿出手机，对准她：“邱彤。”
　　“恩？”她转过头的一瞬间听见按下快门的声音，“干嘛？”
　　“发朋友圈。”
　　邱彤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，结合现在的情景，阻止道：“先不用发。”
　　“已经发完了。”
　　动作倒是快，“仅对我可见？”
　　严光撇她一眼，“我还不屑做那种事。要是那样我会直接告诉你不发。”
　　猛的，邱彤抢过他手中的手机：“那样你家人不是也看见了！”抢过手机看到确实没有屏蔽任何人，直接点了删除。“你的脑子呢！”
　　“脖子上边呢”。微微起身给她系上安全带，“怎么不多躺会儿？”
　　“。。。还好。”
　　“看来我下次还能更卖力些。”
　　脸颊微微发热，脑子空白了一瞬。
　　“薛总到了没？”
　　“他有事，改明天到。”
　　“刚刚通知你的？”
　　“不是，昨晚跟你打完电话，他就发微信告诉我了。”
　　男人拇指和食指捻了捻，又想抽烟了。“在餐厅为什么说他17点到？”
　　邱彤望向他，语气有些压抑的愤怒：“路远江的选择是什么？”
　　男人却没有看她，“路远江是个是非观很分明的人，他算得上是一个好人。”
　　“但是？”
　　“但是他是一个父亲。”
　　“所以你用他女儿的人生来逼这个父亲？是了，你一向知道怎么让别人按你的剧本走。”
　　男人看着她：“我习惯把我说的话称为分析利弊。至于剧本。。你现在应该在接待薛松，我买好礼物回去送你，你开心的扑到我怀里，这是我的剧本。”
　　邱彤知道他是在问，问为什么。她直言相告：“咱们第一次来路遥家时，你对路遥很熟悉，她的身份，她的目的，她的家人和遭遇的始末，你似乎全都清楚。那时我就觉得奇怪。
　　前一天晚上送我回速8时你还没提过老三这事，后来和我打电话时就说了，所以老三应该是11点左右给你打的电话。一直到第二天咱们见面，凌晨这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，我觉得不足以把这事查的这么彻底。更别说一开始调查的目的只是路遥这个人而不是她的父亲，她出现在你们面前时穿戴都是顶好的，任谁也不会到平民窟来找。所以我想，你该是早就知道她是谁。
　　至于在餐厅说薛松17点到是想给我找个事做躲起来，就像你想的，方便跟着你。
　　当然，猜想只是猜想，并不能排除你找来调查的人很能干，真的在12个小时以内查到了所有事的这种可能性。直到我下午在房间醒来没有看到你，而在这个地方看见你的车，我才确定。”
　　严光有些焦躁，忍了忍终是拿出一支烟问她“介意吗？”看到同意的手势才点着火，打开车窗吸了一口，“你提出的最后一件路远江的事我没能做到，对不起。”
　　“说点我不知道的吧。那个人是谁？”
　　严光没有回答她：“我其实看出来了，你想管这事儿。不过还没等我想出结果就中了美人计。”夹着烟眼眸深深的凝着她：“这计我可真喜欢。”满意的看到邱彤通红的脸色又说，“你不用跟踪我，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。实在不行，美人计多使几次，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。”
　　“你没做到的事，至少跟我说清楚吧，路远江是替谁受过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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