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章 你一大能为啥非要当小弟

第322章

煦日坞。

中央塔。

中枢是煦日坞最神秘的地方，煦日坞八部的核心就是中央塔，而中枢是中央塔的核心所在，是煦日坞防卫最严密的地方，无令不得进入，擅入者格杀。

现在，自大破灭后，第一次有外来者进入中枢。大厅里倒了一地的人，如果方舟在这里的话，他就会发现，把他扔进药塔的那几个家伙都在地上躺着。

方君成操纵中控，在药塔里寻找方舟的身影，几个数字方所长把煦日坞高层一个个抬上实验台上，研究员正在给他们做各种检查。

老药师一脸惊吓的看着地上的长老阁主们，“你！你！你怎么做到的？”你不是凡人吗？

塔晃了晃脑袋最先醒过来，两个研究员把他架到方君成的面前，方君成看他一眼，“塔灵？”

塔揉着疼的快裂开的脑袋，戒备的看向方君成，“你是什么人？你明明是个凡人！你怎么可能战胜这些高手？”

塔看了看地上躺尸的煦日坞高手们，这些人什么实力塔很清楚，最低也是六级。结果，在这么个凡人面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。

塔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药师，怒道：“药宗！你想干什么？居然领外人强闯中枢！”

老药师脸色发白，方君成终于给了塔一个眼神，他冷冷道：“这些被药物控制的玩具算什么高手。这里唯一的高手就只有你，而你还不是真的活人，你只是个灵。”

塔甩开研究员，站直身体，目光森冷的看向方君成，“你既然知道我是器灵，就应该知道整个塔都在我的控制中。”

方君成笑了下，“其实我从刚才就在好奇，你明明是器灵，为什么控制不了中央塔呢？”

塔脸色难看，方君成盯着塔，一字字道：“哦，我刚好有件神器，也有个器灵，不过那器灵不乖，被我剥离了。你这器灵是不是也不得主人的喜欢？”

塔怒道：“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！”

方君成点头，“我的确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，现在给你两个选择，臣服或者，磨灭意识。”

塔双手紧握，太过用力，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，“说到底你只是个凡人，你哪来这么大口气？”

方君成笑得特别温和，“我烧掉的应该不是你的脑子吧？这么快就不记得了？”

神火，就是灵的大杀器。

塔忽然觉得毛骨悚然，他一动都不敢动。一团他看不到的火就停在他面前，只要他一动，立刻就会把他变成燃料。

方君成还没搞清楚这塔是怎么回事，手里的信息太少，想搞明白需要费些功夫，如果有个听话的器灵的确能省时间。但是器灵如果不听话，还给他增加难度，那就不如直接当燃料。

“我，要守着煦日坞，主人说，这里是他重要的……休息的地方。很重要。”

方君成点头，“还挺念旧的，你是选择磨灭？”

“等等！我还没说完！”塔赶紧大叫。

“不好意思，我的时间很宝贵。请快一点。”

塔压下怦怦乱跳的心脏，几千年都没有感觉过这种危机，他忙道：“我已经等了三千年了！再大的情分都还玩了，我是红塔的伴生灵！我知道这塔的一切，我很有用！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“我愿意……重新认主！红塔从三千年前开始就已经是无主之物了。”

方君成笑道：“塔的核在哪儿？”

“我带您去。”塔赶紧引路。

老药师犹豫了下，还是忍不住问：“你，不先认主吗？”

方君成宽容的笑笑，“没关系的。在我这里，没有第二次机会，一次不忠就可以消失了。”

塔一僵，老药师沉默了下，目光复杂道：“他们……我们用的药真的有问题？”

“你应该知道，上古大能创造这药并不是为了变强，而是为了好玩。好玩的前提是安全，想要安全就需要绝对掌握。不管达到什么境界都脱离不了掌握才是真的安全。”方君成看了老药师一眼，“你在试练塔里不都看到了？控制你们的办法还挺多的，有药材，有阵法，有迷烟。刚才的试验效果非常明显，七级高手应该很厉害了吧？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。”

塔握紧拳头，“您，能告诉我，您是怎么伤我的吗？”

方君成笑了下，“你说你是伴生灵？伴生灵我不了解，不过我手里有个器灵是后天的，还是个上古神女被人斩杀后抽魂练制的，只是她自己不知道，总以为自己是个天生的器灵。”

“不会的！”

“是吗？”

塔领着方君成来到九层，方君成却站在门口没动，塔说：“里面就是核。”

方君成看了看漆黑的大门笑了下，他忽然挥手，神火冲向塔，瞬间把他点燃，塔惨叫一声痛苦的滚倒在地。

老药师看不到火，他惊恐的看着塔，“他，他怎么了？”

方君成转身下楼，“走吧，别浪费时间了。”

“我没撒谎！这里真的可以控制塔。啊啊——饶命！”塔叫声凄厉。

方君成不为所动，他拎出机械傀儡，“找找看，脉源之地在哪里？”

小傀儡机械的扭动脖子，道：“这里好奇怪。这是件人工造物，面积又小，怎么还会自成世界？”

方君成看它一眼，“指路。”

“哦。”小傀儡双眼放出红光，“据探测，脉源能量在正下方，地核所在，现在扫描路线图。”

很快虚空投影出一副地图。地图开始叠加，绘制出完整的塔内结构图。一条红线标出路径。

方君成在十层打开一扇门，捣鼓了几下，地上亮起一个阵法，方君成踩进阵法瞬间消失在原地。

老药师只犹豫了下，阵法就暗了下去，“外来者？方君成？”

老药师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启动机关，他转身冲回九层，塔倒在地上抽搐着，身体已经淡到透明。

“你怎么样？”老药师不敢上前，只敢远远的劝说，“这里是什么地方？你怎么不直接带他下去？”

“没用的。”塔声音沙哑，出个自嘲的笑，“你真以为那个外来者会放过我？不会的！你不是说了，我把他儿子扔进了九层药塔。认不认主，我都得死。”

老药师一凛，“不会的！他，他在帮我们改药方，他会帮我们消除隐患！他要解救我们！”

“我，不是你们。我就是带他去了，他也不行的，那个家伙可不是我，不让他满意根本就不行……”塔闭上眼睛，三千年了，主人，我再也等不下去了。

……

煦日坞。

中央塔地下九层。

按照方君成的猜测，器灵控制不了器就不合理。像小猴子，本身就不是原装货，又被剥离了三千年，联系几乎被斩断，所以，他才能那么轻易的把小猴子从灭神录上剥下来。

但是器灵什么用都没有的话，辛苦弄个器灵出来干什么？

塔一直生活在中央塔里，却控制不住塔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，塔升级了，而塔没有随之升级。

塔变成了一方世界，三千年里孕育出了脉源之地，脉源之地产生了全新的更高级的域灵。

结果，中央塔的地下九层跟正常的脉源之地不一样。谁能想到这鬼地方的域灵也特么不一样。

九层虽在地下深处，却是个独立空间，这里天空高广，白云飘飘，日头高悬。花木茂盛，景致优美，奇石险峻，溪水叮当。一座精致的小院坐落在繁花翠竹之间。

方君成深吸气，“这是脉源之地？”

小傀儡不断扫描，“正在形成中的脉源之地，本源之力不足。”

方君成推开院门，走进小院，这是个五进的院子，样式古旧，是江南园林的样式。

方君成注意着建筑的式样，凝眉道：“这里封闭三千年了吧？这建筑风格不对。”

“哪里不对呢？”悦耳的声音响起，一个红衣美人从花丛中走出来，笑盈盈的看向方君成，“闯关者？人族？还是个自由人族。”

方君成皱眉看着面前的人，他穿了身大红长袍，束玉冠，五官美丽到了极致，整个煦日坞用药改过的美人无数，但是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的风华，“域灵？”

“客人，叫我日就好。啊——”日捂住头退开几大步，怒道：“你做了什么？”

方君成冷漠道：“离我远点儿！好歹也是个域灵，煦日坞都关闭三千年了，早都不接客了，你这一身风尘气从哪学来的？”

“你混蛋！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！我难道不美吗？你是不是男人！”日尖叫着。

方君成冷笑：“你不如先问问自己是不是个男人？”

日挑剔的打量方君成，“原来是走错地方了，我煦日坞只有男人，你可来错了。哼！本来你赔得我高兴，我是什么都依的，可你……啊啊啊——”

方君成懒得废话，神火一团团的丢过去，烧得日不住尖叫，“你干什么！你莫不是个疯子！”

“啊啊啊！好疼啊！快住手！”

方君成放出成片的神火，这地方太奇怪了，这域灵也太不正经了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
日拼命拍打，可神火越烧越旺，“我认主！我认主！快停下！”

“你以为我是收垃圾的？留着你干嘛？”幸好方舟没来，这些东西可不能给未成年看到。

“我有用的！真的有用……啊啊啊！”

“有话好好说！我真的不敢了！你想怎么样你说！呜呜呜——好疼啊！”日的哭声震天。

小傀儡转了转脑袋，道：“主人，他投降了。”

“他不好！需要格式化重启。”方君成安抚道。

日叫道：“不能的！我重启不了！我又不全……都快烧没了！快停下！”

方君成招回神火，问小傀儡，“他不能重启？”

小傀儡迅速分析，“不能的。脉源之地不全，本源不足，他好奇怪。”

方君成有些发愁，“真要收这么个东西？”

日哭道：“我怎么了？我可是上古第一美人，万族数不清的大能捧着天材地宝来求我垂怜呢！”

方君成挑眉，“难不成你是个鬼？”

日一顿，“也，不全是，这是法器成界，这煦日坞就是个法器，上面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建造出来的。就这么个地方，你以为是怎么养活这一大群人的？还得给他们供药，提升他们的实力，供给他们的生活，不成界这一大群人都得死。”

“所以，这里的八级九级都去哪了？”

日默了下，“八级九级自动弃了肉身，练魂为灵，用自身本源支撑起整个煦日坞。所以，这煦日坞一件法器能成界域。法器的核心能养成脉源之地。”

八级九级就要献祭自身，所以，煦日坞里最高的就是七级。

一切为了生存。

种族的生存，后代的生存。

日忽然委屈道：“我们付出了这么多，让小辈们陪陪我怎么了？解解闷有错吗？我怎么就垃圾了？你居然嫌弃我！”

方君成头疼的捏捏眉心，感动个屁。就这么个玩意他收来干嘛？

小傀儡的双眼忽然亮了亮，“经检测，地面建筑的控制中心与此地有关联。主人，认主这个域灵可以直接控制地上的建筑。磨灭这个域灵，此界会失去成为独立小界的机会。”

日瞪着方君成：“你是不是在嫌弃我？你还想弄死我！”

方君成深吸口气，忽然笑道：“怎么会？你为你的子孙后代付出了这么多，很了不起，很值得尊重。”

“……你不是要认主吗？我让你认！”

“不好吧。煦日坞千年历史，能人无数，我只是一个凡人。”方君成笑容宽和。

日大叫道：“怎么不好？那一群傻子，一个药方用了三千年，明明是找你麻烦的，被你一忽悠就乖乖去闯塔。一群七级高手，不说排山倒海，拍死一群凡人动动手指的事，结果呢，全在楼上当你的实验品呢。”

方君成一顿，“域灵。”

“我既然化身域灵，这煦日坞里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。你嫌弃我！你嫌弃我们这里的所有人，你只想要药方，你还嫌弃药方，你只想要我们的药，你觊觎我们的药材！想拿了药就跑，想把我们瞥下，你想的美！”

方君成一愣，好声好气的商量，“这个，我只是个人族，在上古的时候人族是个什么样你应该知道，吃都没人吃，为奴都嫌没用的这么一个卑弱小族。你们这里随便一个到我们那都是大能了，我怎么会嫌弃你呢。”

“那你就认主。”日打断方君成。

方君成：“……”

“你为什么非得认我为主？”

“你能改变药方！”

“我不确定啊。我只是在研究，能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没人知道。”方君成搞不明白这域灵怎么回事。

日道：“人族我知道，大逆罪人之后，天生枷锁。虽弱却有高贵血统，无人敢惹。我们不一样，我们这些被送进煦日坞里的才是真正的卑下贱民。愚钝、卑贱、血脉肮脏……可随意亵玩打杀。上古是这样，被关在塔上三千年也是这样。现在不一样了。你能改药，你能带我们出去！你就能改我们的命。”

“人族，血统高贵？”

“当然。”日肯定道：“上古那么凶险的地方，被灭掉的种族不计其数，不说个个比人族实力强也差不多，可人族始终不灭。说到底，这片大陆的主宰是人族。”

方君成皱眉：“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你觉得论消息有人比得过我们吗？”  日笑了下，忽然严肃道：“所以，赶紧认主！不会让你亏的！”

方君成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想认他为主的，但是他还真就特别不想收下这货。他就想正正经经的走个修行副本。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乱入。

关键这货不是正经域灵啊，这是货真价实的大鬼，还是众鬼合一的那种。方舟怕鬼呀。

方君成迅速权衡，绝对不能让方舟跟这货见面，未成年人还不定性，再被带歪了想掰回来就不容易了。

日忽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，方君成有不好的预感，面前忽然出现道门户，一个少年从门户里滚了出来。

“卧槽！什么情况？”少年一个翻身，从地上跳了起来，“爸？”

“舟舟。”方君成拉过方舟，确认他没受伤，才松了口气。他转头去看日，日露出斯文有礼的笑容，“他没事的，这小家伙特别聪明，下手也狠，九层的药材被他收的差不多了，连土都没留下，再呆下去，估计我们药塔就要变成秃塔了。”

方舟看了一眼美得冒泡的大美人，吓得闪身躲到方君成身后，“爸，这谁呀？”

方君成道：“煦日坞的域灵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方舟道：“这地方整个就是人工的，怎么可能有域灵！”

日笑道：“到底是外面来的孩子，眼力真不错。你好像怕我？”

方舟干笑，“呵呵，没呀，完全没有。”

“不用怕的，等我认主你父亲，咱们就是自家人了。”

方舟急道：“爸！你可别想不开，咱们赶紧走！”

日怒了，“小崽子，你什么意思！你爸嫌弃我就算了，你居然也嫌弃我！”

“呵呵！没！我怎么敢嫌弃你呢，这个吧，有多大本事办多大事儿，你们这地方长相跟修为挂钩  ，长得越好看修为肯定越高，我跟我爸就一凡人，这个，认主就算了吧。”方舟拉着方君成退后两步。

“怎么能算了！”日脸都绿了，“老子劝了半天了，拉你过来是给我说话的。结果，你居然嫌弃我！我长得不好看吗？我本事不大吗？你凭什么嫌弃我？”

方君成叹道：“行了，我认！我带你们出去！但是，既然认主，就要听我的！”

日大喜，方君成说：“你先换个造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方君成放出一溜腰高的小矮人，“域灵就该有域灵的样子，这才是域灵。”

日：“……”

“我真的是花魁呀。”

……

中枢大厅。

方舟跟着方君成身边回到中枢大厅。

他不时的回头看看他爸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方所长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，一朵鲜艳的大花扎在方所长的耳朵上，扯都扯不下来。

日给自己换的新造型就是一朵鲜艳的大红花，然后他挤掉小傀儡，在方所长的耳朵上安了家。

方君成怒道：“给我滚下来，不然弄死你。”

大红花左右摇了摇，花心里露出张脸来，“主人。”

“下来！”方君成青筋直冒。

大红花乖乖的滑下来，插进方所长的衬衫扣子上。

方舟忍笑忍得辛苦，“爸，药材我都收进空间了，我转给你呀。你不知道他们的药有多奇葩，刚才他们在塔里为了争一坨屎还打起来了。”

“九层有动物？”

“没呀。哦，屁股树拉的。”方舟还挖了一棵出来给方君成看。

方君成道：“这不是玉生吗？长的像桃子。籽是难得的药材。”

方舟拍拍“白屁股”，“爸，这玩意哪里像桃了。”

方君成看他一眼，嫌弃道：“难道我要说我儿子拿了屁股出来玩？”

方舟：“……”

方舟默默收了“白屁股”，特别听话的跟着方所长去了空间，把他收的药全部放出来。只留了几棵给他研究所的数字爸爸们做研究。

方君成看了看又开始黯淡的造物鼎，一边给他充能一边道：“不要太依赖这些东西，这东西不靠谱，哪天忽然就消失了，那时你才麻烦。”

“爸，如果找到别的碎片，造物鼎修好了，会不会变得稳定？造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就变成真的了？”

“不会！”

“这么说造物鼎其实也是个残次品吧。”方舟接过腕表带上，“要是研究明白了原理是不是能造出更好的？”

腕表上忽然显示出一行字，“爷是先天灵宝！先天！不是造的。”

“哟，这么牛啊，那你咋混成这个德性的？”方舟笑道：“听说修练得厉害的都能成精化形，你能化形吗？化一个出来看看呗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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